一旁同坐的十四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听得德妃这样的说话口气不免侧目,两个人说起话来好似是经年的老友,德妃对这位四嫂根本没有丝毫的威仪,说是对四阿哥这个儿子不上心,但瞧着对儿媳妇却是极好的样子,她自来受十四的宠爱,于是连德妃也高看她一眼,这样被干干的凉在一旁到底心有不甘。
德妃才说道:“......前两日我去看了一次,良妃那样貌美,好似是一心求死一般,瘦的脱形了,差点认不出来.....”
“额娘真偏心四嫂,我说那小金橘额娘一直舍不得吃,原来是藏着留给了四嫂,可见我也失宠了!”她突然笑语嫣嫣的开口说话却没有留意到德妃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悦。
德妃微坐直了身子:“不是说回去还赶着给十四做几件春季的新衣裳么?我就不留你了。”
这是要赶人?舒舒觉罗氏在德妃这里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强装镇定却还是觉得被四周围的下人看了笑话,于是连脸上的神情也僵硬了起来。
权珮看着舒舒觉罗氏的背影:“她还是个孩子,何必跟她较真。”
德妃摇头:“是我太纵容她了,叫十四的后宅也没个样子,嫡福晋要是连侧福晋都压制不住祸患无穷,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则谁也抬举不了她。”
十四进了舒舒觉罗氏的屋子见舒舒觉罗氏正在落泪,微皱起眉头:“谁这么大胆子惹了你?”
舒舒觉罗氏一瞧见是十四一下子更觉得委屈:“额娘往常都疼我,今儿四福晋一去额娘那,额娘就当着下人的面赶我回来!我就想,我何尝得罪过四福晋,叫她不知道在额娘那说了我什么坏话,到叫额娘嫌弃起我来!爷......”
“行了!”十四猛然的呵斥声叫舒舒觉罗氏连流泪都忘了,怔怔的看着十四,听得十四不耐烦的道:“四嫂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在这胡言乱语,额娘不给你面子自然有她的道理,既然这样,你这几日就好好在屋子里养养性子,整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说着一甩袖子出了屋子,舒舒觉罗氏这才想起来大哭,怎么一个两个都偏着那个四福晋,好像全成了她的错一般!这个四福晋太讨厌了!
舒舒觉罗氏在十四这里受了挫,很快就有人向嫡福晋完颜氏通报,完颜氏放下手里的针线微微笑了笑:“她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难道不知道年纪小一些的一众阿哥看四福晋都像看神人一般,自小崇拜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别人随便乱说话,四福晋真要整治她,未必能叫她察觉出来,是她自己太猖狂了.....”所以迟早要载大跟头,她不急总有一天就收拾了这个舒舒觉罗氏。
从宫里出来,权珮顺道去看了十三福晋,十三福晋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气血不畅月经不调,但因有些时日了,所以看着脸色不好人也没有精神,看见权珮才勉强挤出个笑意:“四嫂怎么来了?”这几日京城的局势乱,寻常人家都不敢随意走动,何况达官贵人们,没想到权珮会专门来看她,她急忙叫下人上茶点,却见权珮走动了一圈,转头问:“十三没在么?”
身旁侍候的嬷嬷心里一酸,在又怎么样,终归是不来看福晋的,当年的事情他们自然也听说了不少,只是没想到十三爷到现在也放不下。
看着主仆忽然暗淡下的神情,权珮微叹了一声:“路既已这样了就要努力好好走下去,人心总是肉长的,你这样好,我就不信捂不热十三的心。”
十三福晋想起自己的艰难,眼也有些湿润,但她自来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坚定的点头:“四嫂说的是,我这辈子不做亏心事,老天也不忍心薄待我的!”
看着十三福晋精神不大好,权珮也只略坐了坐就起了身,大抵是听说权珮过来了,十三才从前院过来,碰上往外走的权珮:“四嫂怎么不在坐一会?”
权珮看了看他:“你何必呢?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你福晋难道有错?”
十三似乎并不愿意谈这些事:“四哥在家么?我有事想找他。”
“你四哥你什么时候都能去见,但一个人的心若真的被伤透了,等你想在挽回就再不能了。”
十三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叫四嫂操心了。”他一路将权珮送上了马车,转身向里走,到了二门口顿住脚步,终究朝正院走了过去。
嬷嬷听说十三要过来,满脸惊喜:“还是四福晋能耐,几句话就说的爷动心了,这不就来看福晋了么!”
还是叫太子说动了杨老先生,又有别人使劲,朝廷上果真又有不少人保举太子,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盘算的,终归太子以前的不好都有了合理解释,而朝堂上没有太子朝臣的心不稳定,对局势也不好,在不知道应该选哪个儿子为太子的前提下,皇上觉得还是让废太子继续做太子最好。
于是康熙四十八年三月,皇帝昭告天下复废太子太子之位。
太子又重新成了太子,而大阿哥被囚禁,八阿哥遭了大忌讳。太子阴笑着吩咐下人:“去跟看守大阿哥的人说一声,务必将大阿哥照顾周到了....”下人心领神会忙答应着下去办事。
重新回到宫中,竟然有些恍如隔世,太子张开双臂大笑,在为太子他什么都不为,只为了将那些在他被废之时落井下石的人都惩治一遍,也叫这些人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生不如死!索额图,你的仇你的恨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