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诗会,热热闹闹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方才尽兴而散。临回的时候,安乐长公主殷勤嘱咐着叫庄麟与君少优二人时常过府走动。庄麟二人自然再无不可的答应。安乐长公主又叫袁麒送庄麟二人出府,亲亲热热的模样叫一旁而立的庄周看得分外眼热。已经从内堂出来的平阳公主满脸的若有所思,神情落寞,目光时不时落在君少优身上,澄澈温婉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爱慕娇羞,看在庄麟眼中,又是一阵气急。
菊花诗会过后,君少优于席上所做之诗词不胫而走,引得无数文人墨客竞相追捧,就连歌舞坊的歌姬也以吟唱“君词”为荣。消息传到宫中,永乾帝老怀大慰,特地派人赏赐君少优黄金百两,鼓励君少优继续习学。
各大世家显贵也纷纷下请帖邀永安王夫夫前往赴宴。更有多少女眷诰命直接以永安王妃的名义邀请君少优参加各类诗会,着实令君少优哭笑不得。当然,各中庄麟又吃了多少缸醋芹,自不消细说。
而国子监中,虽有诸如君少杰一行宵小于暗中非议诋毁,亦有不少学子书生向君少优讨教学问,切磋诗词。君少优渐渐融入其中,又有明年二月春闱应试,祭酒张明城业已以国子监的名义帮君少优报了生徒,为应对科举考试,君少优每日温书作文,研习经纶,日子过得倒也充实繁忙。
时光流转,倏忽间已过冬至。
这日,天上纷纷扬扬洒雪如纸。接连一整日的大雪纷飞,地上积雪将近寸余,人行走于其中,很快就会濡湿了鞋袜。
时值午后,可阴沉沉的天空却如傍晚一般。乌云凝重,西北风夹杂着雪花呼啸着打着旋儿吹过。寒风冷冽,吹在人脸上就仿佛被刀锋刮了一般生疼。国子监学舍里,身穿厚重冬衣的学子三三两两簇拥而坐,当地点了好几盆的银丝碳,红彤彤的炭火燃烧,有学生往炭盆里扔了几块梅花香片,香气袅袅而升,倒平添了几分清雅。
姚鹏飞略有些烦躁的扔下手中书卷,开口说道:“今冬这场大雪下的没完没了,听说城外好几处庄子上都有被大雪压塌房舍的。砸死砸伤无数,昨天我从北城门进来,已经瞧见城外有流民聚集了。估计京兆尹又有得忙活了。”
杨永颔首接道:“京中不少人家都盖了粥棚舍米舍药,赠人冬衣。我们家在西城门也有粥棚,已经接连施舍三天了。可难民却是越来越多。我打眼瞧了瞧,泰半都不是本地人士。”
李誉说道:“永安城乃是天子脚下,倘或有百姓遭了雪难,京兆尹碍于职责所限,自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救援赈济,所以并不会出大乱子。我听我父亲说,西北那边儿才是遭了大难呢。一来西北苦寒,比这边尤甚。这几场冬雪下来,泰半房舍都被压塌了,不说那些被砸死砸伤的,光是硬生生冻死的,都不计其数。二来是草原上也遭了雪灾,死了无数牛马,北匈奴那些蛮人过不下去,连日来不断骚扰进犯我朝边境。虽有边军作战英勇,但蛮人将战线拉的过长,总有防御不甚被其钻了空子的地方。估计这些流民当中,就有从西北逃难来的。”
顿了顿,李誉又道:“听我父亲说,近日陛下正忙着调兵遣将,估计又要打仗了。”
杨永闻言,开口说道:“西北蛮人实在不堪教化,每每滋事寻衅,辜负我朝天恩。依我来看,终究要好生打上一场,叫他们体会了我朝厉害,方才使得。”
大褚王朝崇尚武德,且建朝不过十几年,上上下下依旧有那种“征战万里觅封侯,仗剑三尺报家国”的豪情,就连一介书生也不例外。
言到这里,杨永转过头来,向君少优道:“如今负责驻守西北的大将乃是骠骑将军林惠。此人是镇国老元帅之子,谙熟兵法,精于防守。陛下若只有防御之心,只用此人足矣。既调兵遣将,必定是要打入北匈奴才是。说不定永安王又要忙将起来了。”
君少优闻言,不觉摇头说道:“目下倒是没听说什么动静。”
杨永叹道:“若是永安王出征,少优也能随军出征就好了。我这辈子是没机会踏出永安城半步,倘使你能随军赶赴西北,将来大胜,我也算有一番言语可说。”
君少优莞尔一笑,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
于公,他君少优不过是国子监一名学生,区区白身,岂可随军出征。于私,他乃是永安王妃,没听说过哪家将军出征还能携带家属的。
说话间,君少优自不晓得庄麟已经被永乾帝召入宫中,更不晓得某人自作主张的毛病又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又更新晚了,啥也不说了,躺平任揉捏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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