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贞惦记萧妃的案子他查得怎么样了,平王一直没有消息,看看左近无人,小声道:“那件事查得如何?”
平王压低声音道:“事情过去太久,皇帝屡次施恩,年长宫女放出宫,旧日宫人大多已不在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查出我母妃身旁一个宫女死前,一个同乡太监去看她,她说了一些话,我找到那个太监,幸好还在宫里当差,他只说那个宫女死前说过,和起先太后查到的那个太监说的一样,当晚确实有两拨人去过冷宫,至于先头下毒谋害我母妃的人,他死活不说,只说那宫女说天黑没看出来是那个宫里的,看样子他是知情的,就在我找到他当晚,他便投水自尽了。”
沈绾贞大瞪眼睛,吃惊地道;“自尽了,难道你有威胁他?”
平王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问他一些当时的情况,他口风紧,我一再逼问下,他才不得不说出,当晚,他那个同乡宫女看见进去寝殿两伙人,第二拨人走后,那宫女进去看我母妃身子都冷了,这就印证下毒的是第一伙人,他就说这些,其他的再问,他抵死不说。”
沈绾贞默然,垂首不语,心里有不详的预感,那个太监宁可自尽都不愿说出真相,他怕的是什么?他怕之人,一定比平王可怕,一定比平王尊贵有权势,让他宁愿死都不敢说出。
突然,沈绾贞倒抽口冷气,抬起头,正好对上平王的目光,二人对视瞬间,沈绾贞就已了然,平王他已猜到凶手是谁,二人猜测,应该是同一个答案。
平王眼底一闪而过的戾色,令沈绾贞有些害怕,他是要以卵击石吗?在看他,眼底戾色消失,眸色变得温润,带笑道:“沈姑娘是要看字画吗?”
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有瞬间露出真性情,也是极短的,很难察觉。
沈绾贞笑道:“是”
沈绾贞看他表情瞬间变换,暗思,他不是冲动不计后果之人,不会草率行事,单看他为对付安王,老早就已布局,几年前就把人安插安王府里,不动声色,这绝不是一个头脑简单,而是深思熟虑,心思缜密的人,凡事周密布置,等待最佳时机,给对手致命一击。
平王笑容深了一重,“本王有收藏一些字画,改日挑两幅送沈姑娘,一直想送沈姑娘礼物,就是不知道送什么好。”
沈绾贞赶紧推辞,“我对字画略懂皮毛,就是无事闲逛,今儿正好有空随便看看。”赵世帧若知道平王送她东西,又要生闲气。
平王躬身一揖,“小王曾得罪沈姑娘之处,请沈姑娘大人大量,不计较才是。”
沈绾贞忙还礼,“既然误会解开,过去的不必提了,王爷和安王是兄弟,安王爷为人宽厚,也不会计较。”
平王热切地眼神看着她,靠近她身旁,低低地道:“我等,等你有一日想离开他……。”
沈绾贞心突地一跳,二人是叔嫂,他却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沈绾贞坚定地摇摇头,“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说吧,沈绾贞转身,朝轿子走去,平王站在她身后,低声说了句,“我不是说笑”
沈绾贞没进墨雅轩,就是怕平王跟进去,他说的话,让她心惊肉跳,这人不是说着玩的,她不变心,可赵世帧疑神疑鬼,醋意大,她头也不回,上了轿子,也无心闲逛,吩咐轿夫回王府。
平王目送她的轿子走远,直到拐弯看不见了,他才上轿离开。
一时间,墨雅斋门前空空的,人都走净了。
赵世帧从一面灰青砖墙后闪身走出,他双拳紧攥,牙齿咬得咯咯做响,他深爱的女人,一身雪白狐裘,纯净明丽,对另一个还是他兄弟的男人,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连冬季萧索黯淡的周围景物都跟着明亮起来,当然,这基于他的臆念,放大了事实看到的。
赵世帧处置完衙署的事,想起昨晚沈绾贞生气不给他开门,就打算买一件她喜欢的东西送她,哄她高兴,可巧看见安王府的轿子停在墨雅轩门前,他正想过去,突然看见随后平王府的轿子也停在门口,平王从里面下来,二人有说有笑,样子亲昵,当然这都是赵世帧吃醋,气糊涂了,眼花之顾,就看二人关系状似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