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休沐日,清风观香火鼎盛,游客如云。
抱月庵进香的人也不少,都是官家女眷,借着上香,来山中游玩,赏景。
日西,沈绾贞和王月容才回庵中,庵中的小尼送来晚饭,沈绾贞洗手,到桌前一看,清一色的应季菜蔬,一海碗白菜炖豆腐,一釉白兰花瓷大碗盛着茄子炖土豆,还有一盘蒸倭瓜,颜色金黄。
庵中青菜都是自给自足,庵堂后院开出块地,种着大白菜、茄子土豆等,雨水勤,长得旺盛,豆腐也是庵中尼姑自己磨的,嫩嫩的,土豆茄子炖得稀烂,就着白米饭,吃得喷香,另外吃上一块倭瓜,又甜又面。
沈绾贞住到庵中才知道素菜一样好吃。
闫婆子回铺子里,铺子里缺人手,无人照应,况且,长远打算,万一沈家不供给,几个人的生计,就全靠这两个铺子过活,所以还要好好打理。
钱婆子在院子里翻地,绣菊和巧珊在地上放了个矮桌,坐着吃饭,菜是从沈绾贞桌上拨出来的,只是桌子上多了一盘子青青白白的大葱,和一碟子酱,绣菊站起身,看钱婆子拿着锄头,干得起劲,从敞开的窗子喊,“钱妈妈,先吃饭吧,一会冷了。”
钱婆子喊道:“你们先吃吧,我翻完了这块地在吃,着紧种上还来得及。”
沈绾贞一个人坐在炕桌上吃,在庵中不用立规矩,不用绣菊几个桌前侍候,体恤她们也一块吃了,免得饭菜冷了,吃了胃肠不好。
这时,王月容的丫鬟小红手里端着一个半大碗,进门把碗放到沈绾贞跟前炕桌上,“这是我家奶奶从山下熟食铺子里买的,我们奶奶惦记少夫人整日不见荤腥,让奴婢送过来一碗。”
沈绾贞看是一碗白切肉,夹精带肥的,夹了一筷头子,酥烂不腻,满口留香,自打到这里,整日青菜豆腐,吃得爽口,倒忘了肉食美味,对小红道:“替我谢谢你家奶奶。”
绣菊和巧珊二人却瞅着她笑,沈绾贞看二人促狭朝她挤眼睛,须臾,恍然大悟,自己现如今带发修行,是要吃斋饭,就冲着这点,出家她也熬不住,遂把碗里的肉给绣菊和巧珊拨去大半。
太阳落山,山里太阳落得早,天黑得快,屋外残存落日余晖,大山挡着,屋里却暗下来,沈绾贞吩咐掌灯,绣菊点亮灯盏。
正这时,就听后院墙,似有人声,沈绾贞支开后窗户,就听几个男子声儿叫喊,“美人,小娘子,夜里寂寞,出来和大爷们吃酒玩耍解闷。”
沈绾贞眉心微蹙,也不知哪来的这帮子无赖,这时,小红跑进来,一着急,门槛子差点绊倒,紧张得说话都磕巴了 “夫……夫人,外……面几个小混混来搅闹,我们奶奶出去了,夫人快看看去,万一那群人爬墙进来,我家奶奶要吃亏的。”
沈绾贞忙和绣菊、巧珊,走出来,命绣菊到下处叫上钱婆子,钱婆子手里举着锄头,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几个小混蛋,以为老娘怕你们,有本事来呀!”王月容叉着腰,站在堂屋后门口。
“等着,小美人,叫大爷,大爷来了。”那几个小混混调戏轻薄叫着。
这厢说着,后院墙就露出一个头来,王月容也就瞎咋呼,一看这群混混还真敢爬墙,作势要往庵堂前面跑,这时,墙头上又露出两个脑袋,“小娘子,你在那里?大爷来了。”
王月容吓得‘妈呀!’一声,她也就是嘴硬,胆子小,转身拔腿就要跑,她的两个丫头架着自家主子作势要撒丫子,沈绾贞也正想着,这群混混若真翻墙过来,说不得往前面庵堂躲,好汉不吃眼前亏,跟这群混混没道理可讲。
王月容主仆三人刚跑出两步,这时,就听墙外面,‘咕咚’‘啊!’几声,‘大爷饶命’哭爹喊娘的声儿传过来,几个人站住脚,仔细听,一会就没了动静。
王月容收回迈出的腿,回身看,许久,墙那边寂静无声,小红胆颤心惊地道:“好像走了。”
又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什么动静,“好像是被什么人打跑了。”王月容虚惊一场,声儿飘忽不定。
“回去吧,没事了,晚间歇下上好门闩。”沈绾贞听着院墙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转身迈进门槛,回屋去了。
这里,王月容受了惊吓,腿软,也由小红小青两个丫头扶着回屋去了。
更深,抱月庵漆黑一片,只有前面庵堂烛火未熄,有粗重的女尼遥遥拖着长声喊,“关好门户,小心火烛”一下下梆子声。
沈绾贞宽衣,只着中衣,绣菊撂下帐子,和巧珊去外间屋歇了。
沈绾贞躺下,竖耳听听,周围一片死寂,终是心里没底,怕这几个混混使诈,万一折回,趁人多熟睡摸进来,就麻烦大了,又走唯恐不及,况离庵堂有段距离,要穿过几重大殿,这样一想,还是不能安心,就悄悄披衣起来。
沈绾贞这厢一有动静,绣菊和巧珊也未睡熟,即醒来,绣菊问:“少夫人口渴吗?”说着,穿绣鞋下地。
巧珊也过来,“少夫人是担心那群混混再回来。”看来巧珊机灵些,猜到她担心。
“走,出去看看。”
巧珊和绣菊提灯去前,照着路,三人绕到后院,立在后墙根下听墙外动静,没听见有人声,巧珊悄声道:“回去吧,主子,看来没人。”
沈绾贞见后院墙根堆着一垛子青砖,沈绾贞走去砖垛下,绣菊拉住她衣角,担心地小声道:“少夫人,这墙高,让奴婢上去看看。”
沈绾贞摆摆手,示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