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骑车的人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没事吧小伙子?”老者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见虚惊一场赶紧伸手去扶对方。
那人其实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手长脚长,肤色微黑,长得十分精神。
他朝着老者摆摆手,揉着屁股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可怜样。
大概是那少年揉屁股的模样太过搞笑,站在一旁的孩子小脸上忍不住显出了可爱笑意。
“小家伙,看见哥哥摔跤你这么高兴呀?”少年蹲在他面前,一边仔细打量着孩子的五官,一边揉着肩膀可怜兮兮的开口。
那边老者放下了手中的书,准备帮他把单车扶起。
小男孩眨眨眼睛,看着少年就是不说话。
少年黑黑的眼睛里掠过笑意,然后他就这样蹲在孩子面前,朝着小男孩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好,小家伙,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岩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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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耀在打完电话后的当天下午,下面人就送上了一份关于那孩子抚养人的调查资料。
看完资料以后,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让人调出了更多的旧档案。
当天晚上,他翻着那些档案看了大半夜,心情沉重。
那对老夫妇,许多年前便已经是国内各大高校争相聘请的教授了。
但十年前,两人唯一的,刚从学校毕业进入某政府单位实习的女儿,突然从h市最豪华的酒店顶层旋转餐厅的包房窗户处坠楼身亡。
同一时间包房内的人,有女孩新进单位的领导人,还有当地市政法委的某领导。
闻讯赶来的两个老人悲痛欲绝,但却很快发现女儿身上衣衫破败,胸有抓痕,两手手腕呈黑紫色。
当时围观者亦有拍照留证。
当地警方没有进行尸检,还很快得出了“系自杀”的结论,并将尸体送往殡仪馆强制火化。
两个做了一辈子学问的老人,在殡仪馆据理力争时,被前来抢尸体的武警用警棍打得头破血流,
人也被他们从三楼拖到一楼扔出。
从楼梯到殡仪馆大门口,那血痕,足足拖了有几十米。
都不过五十几的年纪,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满头华发,看上去足足老了十岁。
几年内,两人数次上访,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期间,两老被学校解聘,被不知名的人恐吓,被人在家门口丢死狗死猫,被电话骚扰,甚至一出门就无缘无故被人暴打。
终于,在五年前收养了那个孩子后,两人停止了上访的动作。
陆陆续续搬了几次家后,两人住到了s市,在一所普通大学里低调的继续教书,清贫生活。
而那两位政府官员,如今却是官位越做越大,越坐越稳。
周景耀看着手中的资料,就那么薄薄一叠,却压得他的手几乎快抬不起来。
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他把东西收在一起,放进文件袋,打算天一亮就赶往s市。
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能说服两个老人暂时先把孩子交给他,好让他能和那个男人有交涉的理由,找到机会把初云给救回来。
至于这个让两位老人伤透了心的案子,即便是现在那两人位高权重动不了,他也会想办法收集证据,找机会帮他们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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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酒店的顶层,远近闻名的旋转餐厅豪华包房内,窗户被用力拉开,狂风“哗!”的一下卷入房间,将大圆桌上精致菜牌猛地吹翻落地!
衣衫破败,面容清秀的女孩用力推开朝她抓过来的几只黑手,流着泪决然的从窗户处翻身跃下。
半空中,女孩的长发凌空飞舞,
每一根,似乎都在呼喊着自己的冤屈。
“啪——!”
酒店正大门处重重砸下一个黑影,四周的人惊叫过后逐渐围拢。
姿势扭曲的女孩圆瞪着双眼仰面躺在地面上,随即身下脑后涌出大量鲜血,渐渐渗进华丽大理石的缝隙中。
女孩嘴角眼角也跟着渗出鲜红液体,她瞪着大眼,慢慢抬起软软的手臂,张嘴呐喊——
“爸爸!救我!”
“小瑜!”狭窄卧房里,白发老者猛地张开了眼。
窗外一片昏暗,外面隐约听到夜猫在窗户处抓挠的声音,此时离天亮还有还好几个钟,但他已经无法入睡了。
身边床铺又是空的,老者叹了口气,戴上眼镜,起身走向客厅一角的小阳台。
果然,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躺在摇椅上安静睡去,胸口处抱着一个小小相框。
老者给她盖上毯子时,老太太醒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只伸手攥住他的手,低低问道,
“这世上,真的有公理吗?”
“有的,肯定有的”,老者一手拉着她,一手轻拍她瘦小的肩,眼角泛酸的回答。
“恩,我会等的,等他们的报应”,老太太点点头。
“走吧,回屋睡”,老者扶起她,两人搀扶着往房间走去。
路过另一个小房间时,老者望了望房门,想想孩子睡觉也没有踢被子的习惯,便摇摇头进了自己的卧房。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两个老人打开孩子的房间门准备叫他起床时才发现,小小的房间里,早已是没了孩子的踪影。
房间的窗门全都是关得严严实实,一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