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花御史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每日下朝就匆匆钻到书房起草奏折,不过他对唐越萌却是越来越好,每日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关心她的衣食住行,询问花老太太最近牡丹身体可好?十足十一名慈祥和蔼的好父亲。
唐越萌却是恹恹的模样,距离自己完成花牡丹的执念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小白也养的白白净净,听得懂自己说的许多话,还会识得几个字,可是为毛系统大人还没有提醒自己已经完成任务,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日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唐越萌怔怔的站在窗边,伸手去接雪花,入手即化,一如她现在的心情,“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小绿急匆匆的过来回禀,唐越萌懒洋洋的披上披风,乘着暖轿、迎着风雪一路旖旎过去。
花御史的书房温暖如春,与之相反的是花老太太冬天般的严肃与花御史秋天般的冷静,见到唐越萌进来,花御史眼珠都不错的盯着她看,似乎要将自己满心满眼的念想嵌在心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越萌居然还感觉到他的眼中有波光闪动,“姑姑,牡丹这孩子善良温顺,我走后,她的一切就托付您了。”
等等,怎么像是临终托孤?唐越萌心中略微不安,“爹爹,您要去哪里?”
花御史缓缓心情,慢慢说道:“牡丹,爹爹即将启程前往江西南昌府,代天巡狩,查探当地民情,此去大概半年左右,你在府里听话,姑姑会照顾你的。”
江西南昌府?宁王朱宸壕的封地?唐越萌眼前一亮,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明朝的左督御史是皇帝的耳目,怕是皇帝早就对宁王起了疑心,因此派花御史打入敌人内部,难怪宁王会保荐老爹,想必他早就和宁王有所接触。
难怪姑婆婆会来花府,恐怕是为了避开宁王的耳目作为花御史和皇帝私下沟通的桥梁,如今花御史奔赴南昌,想必是作为无间去搜集宁王叛乱的证据,这就是去送死啊,难怪自己的任务完不成,人都快死了,任务那都是浮云啊。
唐越萌知道史上记载宁王将在六月叛乱,届时九江和南昌府被攻破,自己老爹那就是祭旗的最好人选,等到王守仁前往平叛胜利,估计花御史的坟头都长草了,可是她不能说什么,作为闺中女子,胡乱议论朝中大事那是忌讳,花御史和花老太太一定会起疑,说不定还会疑心自己的身份。
她乖巧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花御史,“爹爹,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千万不要牵挂女儿,牡丹会听姑婆婆的话,牡丹会天天焚香祷告爹爹不负圣恩早日归来。”
花御史苦笑一声,此去生死未卜,为国报效他死无怨言,只可惜牡丹尚幼,希望皇上能看在自己尽忠报国的份上,为牡丹指门好婚事,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富贵安康,自己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唐越萌心中另有主意,在花御史走后四个月,唐越萌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装病,原来她打定主意在宁王六月发动叛乱前用计将花御史暂时骗回来,于是唐越萌的病越来越重,从三餐无味到茶饭不思再到不进饮食最终奄奄一息。
真个京城都知道花御史家的小姐命不久矣,花老太太有些明白唐越萌的打算,听之任之,甚至推波助澜,写了一封家书告知花御史,牡丹病入膏肓,希望他能回来看看,言语中暗示若不回来恐怕就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是唐越萌料错一件事,宁王能够蓄谋造反当然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于是几天之后,几名侍卫和丫鬟抬着一顶青绸小轿停在花府,正是奉宁王之命接花府小姐前往南昌医治,宁王府的侍卫恭敬的说道:“回禀老夫人,花御史接到老夫人的信焦心不已,急忙向宁王求助,好在宁王府有神医一名,王爷说既然京城已经无人可以医治,不如去宁王府医治试试看,花御史也同意了,因此命小人前来接小姐。”
花老太太和唐越萌顿时傻了眼,若要拒绝定会让宁王生疑,那花御史岂不死得更快,若是去了那也是九死一生,唐越萌咬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不去花御史必死无疑,完不成任务也是被系统人道毁灭,不如去了之后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也许还能有一半一半的机会。
于是唐越萌满脸病容、壮怀激烈,心中默念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娘一去兮不复返,她抛下哭哭啼啼要和自己同去的小绿,来不及和小白说声告别,咬牙出发。
只可惜唐大律师的算盘再次落空了,出城之后,在一处林木茂密水草丰美的地方,那位宁王府的侍卫停下脚步,劈手从轿中抓出唐越萌,拉到偏僻地方,抽出手中朴刀,恭敬作了个揖,“花小姐,得罪了。”
唐越萌见势不妙,尼玛这是要杀人灭口啊,自己怎么能跑过人家的刀快,想呼救周围荒山野岭鸟不生蛋,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想拼死一搏那简直是拿鸡蛋往禽流感上碰,急中生智连忙喊住手,“侍卫大人,小女子手无寸铁,您身怀绝技慈悲为怀,何必要对我下死手?”
侍卫摇摇头,“公务在身不得不从,王爷本已决定让花御史离开南昌回京看望小姐,可惜的是王爷发现花御史居然对他不忠,暗中和王爷作对,一怒之下将他囚入死牢,同时命我来京取了小姐性命,小姐九泉之下可不要怨在下狠心。”
唐越萌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刀已经劈了下来,心中一片空白,千般计谋万般智慧在刀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