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箫,易箫……”外面的喊声连续响着,屋里的骞绯月也听到了声音。不过她没有理会,她正在回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她需要靠这个东西来帮她找千默。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易笙拉着脸走进来,闷闷不乐地坐到了凳子上。
骞绯月刚想问,突然就想起了易箫冷着的面孔,便依旧低下头开始写写画画。
易笙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还是和往常一样,撑着下巴便开始自顾自说起来:“月姐姐,我大姑又来了。每次哥哥采矿回来,大姑就会来。”
骞绯月看她说话了,也就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静静地听她讲话。可是易笙还没接下去说,外面的吵嚷声已经让她听出了大概。
“易箫,你这次去了八天,应该又赚了些。可以还债了吧?”
“大姑,不是上次已经还完了吗?”易箫有些不耐的声音响起。
“哎我说易箫,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比你大姑我还差!上次说的是利息还完了,你可还有五两的本金没还呢!”
“大姑,爹娘的宅子不是已经抵给你了?”
“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爹娘在世时偏心,把老屋都给了儿子。我这女儿就不是孩子了?那本来就该有我的一份。”
“又是这一套!”易笙撇撇嘴,忿忿说道。
“你们欠着她银子?”骞绯月本就打算在离开的时候留一笔银子,虽然救命之恩不能用银子来衡量,但是易箫对自己的排斥,让她也不敢多为他们做什么。
“算是吧!”易笙摊摊手,“以前爹娶娘的时候,爷爷跟大姑家借了十两银子做礼金。爹娘已经还了五两,原本可以还清了,但是爷奶连续生病,银子都花在了看病上,还倒欠了人家很多。当初村长让大姑也拿点银子出来,大姑说就拿借的五两银子当孝顺了。
“后来爷奶过世了,爹娘还没还清别人的债,就都走了。哥哥这些年吃苦受累,好不容易把人家的银子还完了,大姑又来讨那五两银子。还说当初爷奶分配不均,把老屋也占了去。”
骞绯月听完后问道:“没人管?”
易笙撇撇嘴,“谁让我们家没大人。”
话虽这么说,骞绯月却听出了她话里的落寞。两个孩子无依无靠的,也没人愿意为他们强出头。而且她听着外面女人高呼的声音,怕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就在两人说话间,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过了会,屋门被推开,易箫有些尴尬和无奈地走进来:“吃饭去吧!”
“哼!”易笙冷哼一声,自己先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端着两碗盛的满满的饭菜进来,“我和月姐姐在屋里吃。”
易笙帮骞绯月把床上的东西放好,加上一个小矮桌,两人就开始吃起饭来。
易箫看着妹妹背着自己故意把饭菜咬的“咔吱”响的样子,有些难为情地看了骞绯月一眼。发现她只顾着自己低头吃饭时,他的心里却又泛起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失落。
“阿笙,你吃完了出来下,我有事跟你说。”
“哥,不用说了。银子是你挣的,你想给谁就给谁。累坏了身子,我不心疼!”易笙气鼓鼓的话让易箫走到门口的身形不由一顿。
骞绯月抬头看着易箫有些落寞地离开,拿起手边的帕子递给易笙:“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便是说出口的话,但最没用的也是话。”
易笙手一顿,接过手帕擦掉眼泪,“月姐姐,我……”
“吃饭吧!”
易笙心不在焉地吃完饭,赶紧端了碗出去:“月姐姐,我去洗碗。”
骞绯月看她匆忙离开的身影,也不拆穿她。她拿起纸笔想继续,却因为脑海中不停闪过的人和话静不下来。后来她不得不强行把思维转到千默身上,她才能静下心来做手头的事。
易箫关于硝石矿的话,让她原本的打算不得不搁置。既然是今上那位要的,她想打的硝石主意就不一定行得通了,但是她不会轻易放弃,千默在等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她再抬起头时,发现屋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看着天色,感觉到了一阵肚饿,发现了一些不寻常。易笙人哪儿去了?
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对这个小女孩有些了解,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心性很是坚韧沉稳,而且懂事乖巧。这么晚了还没出现,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泥土、满脸疲惫的身影敲响了房门:“千姑娘,请问你有没有看到阿笙?我到处找不到她。”
骞绯月这时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她没去找你?”
“啊?”易箫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我,她中午是来找我了,后来她就跑开了。她没回来吗?”说到后面,他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急色。
“她去找你时,你在做什么?”易箫话里的漏洞太明显。
“我……”易箫话里明显弱了气势,“我在帮大姑修房子。”
“你爹娘的房子,还是她的房子?”
易箫皱眉,骞绯月话里的讽刺他当然听得出来。但是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我去找她。”
“等等!”骞绯月喊住他,直视他的目光问道,“易箫,对你来说,是不是阿笙的担忧一点都不重要,你是不是认为不管怎样她都不会离开。所以你宁愿辜负她的真心也要去帮那些根本没把你当亲人的人?”
“我……”易箫突然心虚着急起来他,他不是不知道大姑的为人,但是他总是想着到底是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