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盖头被挑起的那一瞬间,阿萌的表情很微妙,微妙到让作为新郎官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虞月卓摸摸下巴审视像根木头一样坐着的新婚妻子,然后轻轻地笑了,“想了很多次,倒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心情……”一种不被对方期待的心情。
不过,也挺有趣的~~
听到那道奇异的声线响起,直冲神经末梢,让阿萌错乱的神经马上恢复了,然后——直接跳起,就要夺路而逃。不过前面有个恐怖的男人档着,她本能地往床上蹦去,然后贴着墙根,一脸惊恐而防备地看着面前穿着一身火红新郎官衣服的男人。
这种时候,阿萌才发现新房里的喜娘嬷嬷等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情况很危急。
“娘子,你这反应是不是太伤为夫的心了?”虞月卓手中把玩着那根用来挑红盖头的秤杆,有些揶揄地调侃着。
阿萌此时也发觉自己这反应真是弱爆了,这不是直接让对方知道自己怕他么?于是,不由得挺起背脊,脖子也直接板直。只是阿萌一时忘记了脑袋上还顶着沉重的凤冠,一个不小心,那重量压得她猛地往前扑,摔了个四脚八叉,头上的凤冠终于离了脑袋,在床上滚了几圈往床下跌去,然后被一双手接住了。
阿萌抬起脸,看到那个男人一脸心疼地接住凤冠的表情,心里着实憋屈,但也没有像个正常的古代闺阁小姐一般,摔了就娇娇弱弱地喊疼让人怜惜,甚至连惊呼一下都没有,而是自己一骨碌地爬起身,膝盖一曲,呈现一种半跪的姿势防备地盯着床前的男人。
“……”
这种连撒娇都不会做的女人,着实不可爱。可是看在某位将军眼里,这模样儿却可爱极了,真是让人想欺负呢。
虞月卓抿了抿唇,终于又忍不住笑起来,“阿萌,你这是什么动作,是在防备我么?乖啊,我现在是你夫君,会好好疼爱你的呢。”风光霁月的笑容,一派斯文绅士,但眼神却锐利得像草原上捕食的雄鹰,让人不寒而栗。
信你才有鬼!
阿萌心里腹诽着,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实在是不合群,若是正常的古代男人,早就气愤之下动休妻的念头了。但她眼前这个不是普通的古代男人,阿萌实在是没法子控制自己的反应啊。
虞月卓将手中的凤寇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又笑眯眯地摸着下巴打量床上那个摆出一副可攻可守姿势的女人,这么可爱的娃娃脸和细小的骨架,却硬是摆出这种姿势,怎么看都违和得让人想发笑。
阿萌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那副表情,好像在打量猎物,该从哪里下手吃似的,让她寒毛都竖起来了。
“阿萌,过来~~”虞月卓好脾气地勾勾手指。
“……”
阿萌瞪着他,很想剁了那根手指头。想了想,说道,“你后退五步,不,十步!”
“不行!”虞月卓摇头,在欣赏了床上的女子憋屈的变脸后,大方地说:“三步。”然后很爽快地往后移动三步,方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
能让这个从来不理会别人意见的恶男让三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阿萌没有得寸进尺,盯着他小心地挪到床边,见他很有风度地保持距离,方放下心来,然后下了床往梳妆台走去,小心地将头上多余的饰品除下。
不知道怎么地,也许是小时候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阿萌竟然想像不能自己向这男人撒娇示弱的模样,所以现在这些事情都是自己自动自发地完成,根本没想过叫那男人帮忙。
阿萌正在争取时间,将一团乱的思绪理清楚。虽然木已成,但人的劣根性总让人死到临头仍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不然实在是不甘心。阿萌觉得自己实在是弱爆了,所以才会明知道是自己只能嫁给他,而且,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还发了那种诅咒,都想要挽回些什么。
诅咒那两个女人倒霉,让她们一辈子被人压!
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么,竟然自己诅咒自己……想到此,阿萌脸蛋又是一绿,一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就在阿萌刚卸了妆时,突然感觉到颈间的绒毛根根竖起,正惊悚时,背上已经贴来一具温暖的怀抱,然后一双手环在她的腰肢上,将她抱离了凳子。
“啊——”尖叫声被一只大手捂住。
阿萌惊恐地看着抱着她走到那张新床的男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拒绝,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抱着坐在男人的膝头上,那男人正恬不知耻地用下巴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
“果然卸了妆好看多了,怎么画得像动物屁股一样,又臭又难看。”虞月卓笑得高雅,但嘴巴恁地恶毒。
阿萌深深后悔,早知道他讨厌脂粉味,她宁愿顶着浓妆艳抹睡觉绝对不卸妆!
就在阿萌被某个男人抱着大吃豆腐时,突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两人的动作同时静止了。
阿萌僵硬地扯扯唇角,然后忍不住凶巴巴地叫道:“看什么,没见过人饿肚子啊?”
“见过,但没有见过女人像你这样叫的,真豪迈。”虞月卓脸上保持着那种让人舒心的笑容,但眼里满是促狭,见怀里的女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直到咬得她直吸气方大方地放开她。
虞月卓不理会阿萌一脸拒绝的表情,抱着她到桌子旁坐下,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说:“来,想吃什么,我夹给你,要吃饱点哦。”
阿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