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发霉一样窒闷的空气,还有仿佛只剩下自己心跳声的安静都在折磨着人的精神。
虞月娟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不敢再随便乱动,即便此刻她害怕得几近休克,也不敢发出丁点的声音。因为她已经了解到这个地方的可怕之处,就在她恢复意识醒来之时,刚爬起身,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破空而来,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左腿肚里,疼得她尖叫出声,但很快地更多的凌厉的破空声让她连呼吸也不敢太重,叮叮叮地打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使得她不敢再妄动。
身体很累,左脚好疼,一种绝望的窒-息将她包围,让她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会死在这个不知道的黑暗地方,再也见不到娘和哥哥,还有不是那么讨厌的大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抱着双臂的手渐渐松开,整个人都无力地再次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现在还是乍暖还寒时的春天,原本气候就没有多么温暖,而这个地方甚至让她觉得冷得仿佛一月份的天气,估计她死后,尸体不会那么快腐烂,应该能等得到哥哥来找她吧……
临到死亡前,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求而不得的爱情,什么争强好胜这种事情,都变成了一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这一刻,她释怀了,再也不会为此而痛苦,因为在死亡前,它们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就在她意识快要陷入晕迷时,突然石块相磨擦的声音响起,一股清新的空气惯入鼻子,明亮的光线终于将无边无尽的黑暗驱除。
眼皮被刺得一阵生疼,但她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热切看着打开的石门,那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沉稳的气息让她觉得一阵安心,唇角嚅动,轻轻地呢喃道:“哥哥……”
严凛看到躺在地上的虞月纱,敏感地嗅闻到有些窒息的空气中的血腥味,面色微变,但却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在来之前,阎离尘和他说过千机子所造的地道的凶险,就算是地道的入口也不容人忽视的潜在危险。
地道口因为有光线可以看得清楚,但再进去一点就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了。将地道口的十几米的地方打量了一遍后,严凛沉默地思考了几秒,然后终于迈开了一步。
刹刹刹!
一阵凛然的破空声响起,严凛身体往后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暗器,一排无柄的飞刀一字在他身后的地上排开,入土三分,刀锋寒光湛湛,犀利非常。
当第二步开时,从左侧又一排飞刀袭来,严凛身体往右移开。
如此走了几步,每一步都有暗器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刺来,而站着的人就是耙子,严凛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明白这个地方,每一步都是杀机重重,大意不得。严凛走得十分小心,走了约模十五步,严凛终于顶着压力来到了虞月娟面前,虽然身上无伤,但消耗的精神却比行军打仗时还要多。
严凛一眼便看到虞月娟左腿上的一枚飞刀,血渍将烟青色的裙子浸湿。她的脸色很苍白,美丽的脸蛋显得有些柔弱,但一双眼睛却灿然发亮地盯着他在危机中一步步行来。
“虞姑娘,抱歉在下来迟了。”严凛说着,小心地将她扶起,然后利索地将她腿上的飞刀拨出来,点了穴止血,毫不在意地撕开自己衣袖给她绑住伤口,防止它再出血。
虞月娟的脸蛋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但却没有像一些柔弱的千金小姐般崩溃哭泣,这点让严凛松了口气,毕竟大多数男人在非常时期都不愿意面对女人软弱的一面,那样会让他们觉得心烦。特别是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他不希望面对一个只会崩溃哭泣甚至给他惹麻烦的千金小姐。
“你是谁?”
她虚弱地问,喉咙干涩,声音也有几分嘶哑。虞月娟打量这个陌生的男人,虽然不是兄长让她有些失望,但死里逃生的滋味太过美妙,让她不愿意计较太多。这个男人虽然长得没有她哥哥那般俊美,但也算端正,五官有些冷硬,看得出是个心志坚定之人。
“严凛,严将军命我过来带姑娘出去。虞姑娘,得罪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严凛客气地说着,将她抱起。
听说是兄长派来的人,虞月娟心中一酸,差点哭了出来,所以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抱自己的行为也没有那般介意了——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受伤,行动不便,他这样也好。刚才他进来时的每一步危机她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若是自己的话,根本不可能走出这个地方。
果然,回程的路上,仍是每一步都是危机,大意不得。严凛虽然身手不错,但他要保护虞月娟,所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的,加之每一步暗器袭击的方向都不同,使得比来时还要辛苦一些。
一枚飞刀扎进了严凛的手臂,让虞月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若不是严凛伸手挡住,相信那枚飞刀直接爆她的脑袋了。这让虞月娟有些愧疚,抿着唇乖乖窝在严凛怀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给对方拖后腿。
等终于离开了地道后,虞月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树林。身后的地道的石门缓缓合上,回头望去,除了一座略高的山壁再也没有见着那个差点弄死她的地道口,这让她觉得很神奇。
严凛面色平静,抱着虞月娟在树林里穿梭,每一步同样走得小心。
虞月娟开始还有些疑惑,他怎么总是换方向行走,这个方向走几步,然后那个方向又走几步,然后又后退几步,难道他迷路了,还是这是他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