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少爷咳血,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呆了。最先撇清关系的是郁城:“怎、怎么会这样?我只轻轻推了他一下。”
采筝慌手慌脚的给丈夫擦净了嘴角的血迹,赶紧唤来几个人:“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扶着少爷回府里去!叫大夫——叫大夫——”
她刚才跟郁城撕扯,不全是因为在气头上的关系。她想把事情闹大,反正在场都许多人都看到了,正好借机把事情闹开,让郁城吃不了兜着走。
她以为丈夫仅仅像上次一样受了皮外伤而已,所以才没管他。现在不一样了,丈夫伤的很厉害。
采筝脑袋里一片空白,顾不得听郁城解释什么,只含泪看护着丈夫向府内走。
郁城怕了,也跟上去看情况。采筝发觉,回眸恨不得将牙齿咬碎般的道:“你跟来做什么?”
“我不过是推了他一下……怎么就……咳血了……”
自觉现在不是和郁城争吵的时候,一边摇头一边转身去追丈夫的步伐:“是不是你打的,看了大夫,到老太太面前说去!不许跟过来!”
郁城便在二门处停住了脚步,是弟弟来招惹他的,他是被逼急了,没忍住性子才动了手的。
他怎么就吐血了呢?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没有使劲打他,仅在他肩膀打了一拳头而已。
郁城站在二门那里,看着那个本来有可能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内,心中涌起无尽的惆怅。
回到自己院子的屋内,采筝扶着丈夫躺下,令派了碧荷去叫太太,她则守着丈夫等待府内的大夫过来。
“别急啊,一会大夫就来了。”采筝不通医术,她能想到的仅是让丈夫躺好,安抚他的情绪。她握着郁枫的手,克制着眼泪:“别说话,乖,我派人去叫母亲了,她马上也会来了。”
郁枫痛苦的皱眉,衣襟上还挂着点点的血痕,他无力的道:“我等大夫来……你别走……”
“……我不走。”如果她做到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何至于碰到郁城,还让人家欺负了去。丈夫既然是个傻的,她不能怪他,那么只能怪她自己。
这时,丫鬟进来说:“太太来了。”采筝这才松开了郁枫的手,起身迎婆婆。严夫人在来的路上,就听闻了事情的经过,进屋一看,果见儿子受了伤躺卧在床上,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怎、怎么会这样?”严夫人坐到床前,陶帕子拭泪:“早上不还好好的么,怎么转眼人就这样了。”
采筝道:“前院听差的小厮们全看到了,是东苑的郁城动的手,当时人就咳血了。”他现在是仇人,不用尊称他为兄长了,直呼其名。
严夫人恨极:“有人生没人教的玩意!郁坪那德行,郁城还赶不上他哥!”
采筝亦恨不得吃了郁城:“怎么能对自家兄弟下这样的死手,一拳便给打的吐血了。我要是没及时赶到,还不知要打几拳呢。”
今天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郁彬回来的路上,翻了马车,现在连郁枫也受伤了。严夫人伤心的道:“这事先不能告诉老太太,她要是郁枫咳血了,这一桩桩的事压下来,她老人家还能活吗?咱们这些身子骨健全的都受不了,更别说她一个上岁数的人了。”
采筝本来还想让老太太做主,既然婆婆如此说了,她只有听的份,道:“不会告诉老祖宗的,能瞒便瞒。”
片刻,府里的冷大夫来了。自从侯爷和夫人从外面请了一个庄咏茗的大夫给四少爷看病,冷大夫就受了冷待,正因为受了主人遗弃而神伤,突然听闻召唤,赶紧乐颠颠的过来了。
严夫人和采筝太过担心郁枫,也没回避,就站在床前,盯着他给少爷号脉。
冷大夫急了一脑门子的汗,他知道,这次若是再出岔子,他该卷铺盖走人了。
“怎么样?”
冷大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先摇头,让太太跟少奶奶有心理准备:“这……”
采筝亟不可待的问:“到底怎么样了?是否是内伤?”
冷大夫支支吾吾的道:“……有内伤,但也有别的病症,两者兼有,才致使少爷咳血……”
采筝大声道:“人命关天的大事,非要我们问一句,你才说一句吗?你担待的起吗?!”严夫人按了按采筝的手,示意她不要吵,但对冷大夫,她脸色亦非常难看:“有话,请直说。”
冷大夫撂下幔帐,走到门口,转身对跟过来的严夫人和采筝道:“……少爷,有中毒的症状……咳血更像是中毒所致。”
“中毒?什么毒?”采筝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怎么会中毒?”她吃住都和郁枫在一起,要说中毒,为何她没事。
“……这,至于是什么毒,小医无能,实在看不出。”侯府嫡子出现中毒症状,这可不是好完的,事态严重了。冷大夫道:“或许也可能是小医无能,诊治错了,昨天小医乡下的亲人来信,说舅公病了,小医正有意跟太太告假回乡。”说完,就要拱手走。
想跑,哪里有这么容易?严夫人冷声道:“事情没查明前,谁都不许离开京城!冷大夫你也别急,清楚了,你想走,侯府绝对不留!”
采筝无心管冷大夫的去留,回到丈夫床前,见他面容憔悴,不由得难过至极。郁枫似乎还不知怎么了,惨兮兮的笑着来牵她的手:“我没事了,你别哭啊……”
“你都好了,我当然不哭了。”她想挤出笑容,却不知比哭更难过,给丈夫盖了盖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