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筝雾眼蒙蒙的看了丈夫一眼,便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再也不要你服药了,咱们就这样过一辈子!”
“……你不是还想改嫁么,怎么能叫一辈子?”
“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你!”她受够了惊恐的滋味,没什么比亲人平安更珍贵的了。
算是因祸得福么?中了毒,却让妻子安分了不少。郁枫紧紧的抱着她,心里有丝丝的满足:“……以后我不喜欢的事,不许逼我。”采筝忙不迭的答应:“都听你的。”郁枫道:“要对我,不许对我大呼小叫的。”采筝低声道:“……我以后一定温柔,再不欺负你了……再不自作主张了。”
这还差不多,就怕你现在答应,转眼就忘记了。郁枫搂抱着妻子,如此这般的想,他昨天听到自己中了毒,也吓了一跳,其实咳出的那口血,是他陷害郁城的。但没想到,经过大夫一瞧,发现他还有中毒的症状,因此,那口血也被归咎于中毒所致了。
他最近确实觉得打不起精神,做什么都懒得动,有的时候,会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的愣怔出神。他还以为是春天来了,季节倒换造成的困乏,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乌头轻微中毒,造成的迟钝。
母亲想必把罪责归咎到庄咏茗头上了,但郁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如果庄咏茗真是个庸医,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被他医治好了?他不是治好了外公的病么,可见是有些本事的,怎么会差劲到用错药物的用量呢。
“采筝……平时都是谁给我熬药啊……”郁枫问,没听到妻子的回答,他低头一看,见她抱着自己,已经睡过去了,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十分惹人怜爱。
郁枫轻轻的拂过她的光滑的脸颊,心里无端的叹了一声,唉——她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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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筝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尤其侯爷回来后,她更是把一颗心悬的高高的。侯爷原本就不待见她,若是知道是庄咏茗的药方害了郁枫,定要对她兴师问罪。不过,李嬷嬷过来了,告诉她说,冷大夫和黄御医那边都打点好了,统一口径,少爷受的是内伤,是被郁城动手打的,咱们这边也要咬死这个理由。
其实想想也是,从太太那边看,庄咏茗是她父亲推荐来的,一旦说出真相,太太难辞其咎。
大家都想自保,反倒把她也给保护了。
不过,也险些穿帮,据说郁彬伤到了腿,侯爷想请庄咏茗过来看看,结果获知庄咏茗下了大狱了。好在当初下狱的时候,为了保护叶家的秘密,令寻了个罪名,侯爷一时没想到岔子是出在自家儿子身上。但为此,也把妻子和儿媳妇叫过去,骂了一顿。
采筝发现自己开年之后,就没顺过,处处倒大霉。她想哪天去寺里烧烧香,捐些银子消灾去难。不等她把这个想法化作实际的行动,另一件倒霉事就找上门来了。
她爹来了。
颜岑安自从女儿嫁过来,从没露过面,这次却不同,带着厚礼登门拜访。父亲的年俸少的可怜,这些厚礼自然又是从母亲身上搜刮的。况且,他来做什么,她心里有数,能猜个七七八八。
给老祖宗请过安,见过侯爷和侯爵夫人,颜岑安在午饭前,终于得空能跟女儿单独见上一面了。
采筝低头把玩手上的玉镯,不看父亲的眼睛。颜岑安清了清嗓子,道:“采筝啊……你别这样,爹想跟你好好说几句话。”
她叹了一声,认真的问父亲:“您若是为了庄咏茗的事来的,我劝您还是回去吧。您想想,您再送礼再说好话,难道侯爷和太太就能让差点害死他们儿子的庸医出狱吗?”
颜岑安一怔:“我还什么都没说……”
“爹!您求侯爷和太太,不如在严大人身上想想法子,就算我们都原谅了庄咏茗,严大人不开口,什么都是白费。您在官场,应该比我明白。”其实,不消说,父亲来找侯爷,必然是因为严大人那边说不通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想给人家外孙治病,结果反倒把人害了,严大人估计很死自己的父亲了,升官发财什么的,永远不要想了。这就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采筝,我还没说话,你不要太咄咄逼人。”颜岑安叹气:“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打出去呀!”
采筝:“……”
“你这个人,怎么分不出轻重缓急,现在大难当前,你居然还要落井下石,你大伯他们不容易了。才给采篮寻了门好亲事,就……唉——”
她冷笑道:“这门好亲事,不是您牵的红线吧。以为庄咏茗能大富大贵了,亟不可待的把采篮许配给他,没想到一脚踏进火坑里,好女婿没捞到,自己也被火烧了。”
“你怎么能说风凉话呢?”颜岑安再次发出疑问:“你这般冷血,究竟像谁?”
敢情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原谅某个人就是冷血了。采筝道:“爹,说这些废话于事无补,不管您想要我帮什么忙,我都做不到。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然难保,您此时要我向太太求情,是往死里害我!”
颜岑安忙道:“不是让你求情,是让你多留点心眼。”说到这里,对一旁候着的碧荷道:“去,上门口看看,盯着点,别让人进来。”
等碧荷走了,采筝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揉着太阳穴道:“留心眼别再让庸医骗了吗?”
颜岑安把声音放的极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