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成刚恐慌的跪了下去,低着头,声音沉重的应道:“公主,我家秀玲今个儿的确是寻了短见。”他知道乔春的用意,自然也就乐意配合她,对她的话有问必答。
“哦…”乔春轻哦了一声,尾音拉得长长的,冷清的眸子轻轻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问道:“你起来回话吧!秀玲一直是个开朗的女子怎么会寻短见呢?”
说着,轻转眸光看向铁婶子道:“你去把秀玲叫出来,本公主倒要好好盘问一下她,所因何事这般想不开?居然舍得刚出生不久的幼子,放得下年迈的爹娘,自己一个人去寻短见?”
“是!农妇这就去喊秀玲出来。”铁婶子接过铁成刚的暗示,立刻转身走进内屋去扶秀玲出来。
片刻之后,脸色苍白,眼角湿润的秀玲便抱着小孩在铁婶子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里。兴许是铁婶子刚刚已经在内屋对她交待过了,当她看到盛装打扮的乔春后,也只是微怔了一下,随即就抱着小孩跪在了地上,中气不足的行礼:“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乔春看着她那副病态蔫蔫的样子,心中划过了一股心疼,偏过头对一旁的小菊,吩咐道:“小菊,你去帮铁姑娘搬一张凳子过来,她既然是驸马的妹子的姐妹,那也算是我的妹妹。”
“是!奴婢这就去。”小菊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立刻又去大厅里搬了一张条凳过来,并将跪在地上的秀玲母子搀扶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乔春端倪了秀玲一会,对着身后的小月,道:“小月,你回家去找老夫人让她把上次皇太后赐的那条人参拿给你,瞧瞧我这妹子的身子骨也太虚弱了,我得好好的替她调养一下。”
“是!公主。”小月恭敬的退了出去,折返回唐家找唐老夫人要那棵人参。
“秀玲妹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的去寻什么短见呢?姐姐不是说了,你有什么委屈就来找姐姐的吗?你和桃花情如姐妹,我也是将你看成自家亲妹子的。你这样可不就正合了人家的意吗?”
说着,看了一眼擦拭眼泪的秀玲,续道:“人的一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怎么能弃爹娘和幼儿不顾呢?世界上还有比放弃更容易的事吗?你这眼一闭倒是了无牵挂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爹娘,你的幼儿?他们以后该怎么办?你也是为人母的人了,你难道还不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吗?”
乔春说到这里,眼眶也忍不住湿润起来,这一刻,她想到远在异界的父母,可是,一想到那个乔春在那里替自己照顾他们,她的心才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铁婶子忍不住哭了出声,断断续续的抽搐着,不停的伸手拿着擦着眼角的泪水。
铁家的院子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只是断续的传来女子低声的抽泣声。
身怀六甲铁牛子媳妇站在自家亲爹的身边,垂着头,一双小手不停的绞着手绢,身子微微颤栗。她此刻已经开始有些害怕了,她只想着将这嫁出门又被休掉的小姑子赶出门,不让她分取铁家的田产和财产。
虽然铁家不比大户人家,可是,这几年乔春对铁家的人都是照顾有加了,所以,铁家这几年不止日子过好了,也是存了些钱的。现在,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年后就要种茶树了。茶树可是摇钱树,她不愿意有人来瓜分她的东西。
铁牛子是铁家的儿子,那现在铁家的一切,未来的一切都该是牛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她不能让这小姑子和她的孩子来分一杯羹肴,她还想着将来茶树种出来了,她也要住像唐家那样的房子。
可现在小姑子带着孩子回来了,不止会影响铁家的门风,而且依铁氏夫妇对她的疼爱,一定会分些田产给她的。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呢?她不能!
所以,她鼓动牛子去找铁氏夫妇,让他们将秀玲赶出去,要不就白纸黑字写清将来秀玲和她的孩子不能分得铁家任何东西。可是,铁氏夫妇非但不同意,还将牛子臭骂了一顿,这就让她更加难以接受了。
于是,她去了秀玲的房间,好听的不好听的全都说了。谁知这丫头居然还敢推她出门,让她在门坎上绊了一下,还动了胎气。这事她哪里还会吞得下去,立刻拽着牛子要死要活的,还连夜就去请了她们娘家的人过来替她主持公道。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乔春会替秀玲出头,而且,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乔春是大齐的公主,虽然她只是皇太后的义女,但瘦死的骆驼的比马大,乔春可是用皇榜公告天下的公主。
如果乔春发起狠来,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如果她因为这事,开春后的种茶协议取消了,那她岂不是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有了。铁牛子是个什么货色,她不是不清楚。如果不是因为铁氏夫妇与乔春的关系,只怕他的日子也没有这般好过。
怎么办?怎么办呢?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可又想不到任何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乔春心疼的看了一眼秀玲,突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严厉的扫了其他人一眼,威严十足的道:“秀玲妹妹,你把你的事都跟说给姐姐听一下,你该知道咱们大齐可是个以孝治国的地方。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样令你心寒的事,让你摈弃爹娘和年幼的孩儿不管不顾?如果你今天说不出个理由出来,我便只能让官差来了,像你这种不孝的女儿,如果不惩治一下,相信天下百姓都不相信什么叫以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