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万斌的眼光,细细打量。四十左右,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窄额细眉,黄豆眼,蒜鼻薄唇,一看就是个贪婪的家伙,吃软怕硬,看似精明实则有些笨。
烟如丝会心抿笑,对德福的性子了然于胸。这样的人,只要稍加威逼利诱,出卖亲爹亲娘都不会皱下眉头,更遑论云旺财了。
“看到没?”万斌窃窃问道。
烟如丝微微颔首,心中大致有了打算。
云翔刚进大堂,目光就瞟落到烟如丝身上,欣欣然毫无迟疑地过来,殷切问道,“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烟如丝眉眼含笑。昨夜收获颇丰,怎能不好?
“这就好!”云翔呵呵笑道,喜形于色。
“少爷?”德福上前,毕恭毕敬。
“德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翔这才注意到德福,忙关切问道。
“才回来,”德福笑着回道,眼睛忽而扫向烟如丝和万斌,吊起眉梢,疑惑问道,“少爷,这两位是?”
“这位是烟小姐,这位是万公子……”云翔热情介绍,把事件的原委粗略说了遍。
德福听完,感激涕零地朝着烟如丝鞠了一躬,看似由衷地道,“小姐之恩没齿难忘。”
烟如丝假意应酬,扯起嘴角,“应该的!”
“少爷,我先去看看老爷。”德福说完,又朝着烟如丝和万斌点了点头,方才匆匆离去。
倒挺会做表面功夫的!烟如丝默哼了声。
“我爹今日看上精神多了,真是对亏了姑娘。”云翔笑如春山,再三致谢。
“老爷……”德福轻轻喊了声,推门而入。
这会,云旺财已经能活动了,看到德福,欢喜不已,张开嘴,咿呀咿呀不停。
德福短叹了声,一边扶云旺财躺下,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老爷你也真的,干嘛跟少爷闹脾气,如今倒好,弄成这样了,亏得路上恰巧遇到个大夫,不然还指不定有多严重呢!”
云旺财激动不已,嘴巴叽里呱啦地说着,还不停地用手比划。
“老爷,德福知道你要说什么,”德福拂下云旺财的手,严重跃过抹得意的精光,旋即哭着脸,“少爷纵使再不对,那也是你的亲生儿子,老爷你也这么大把年纪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双眼一闭,两腿一蹬了,到时所有东西还不都是少爷的,只希望少爷看在那些东西的份上,能好好办理老爷的身后事,让老爷不至于沦为孤魂野鬼。”
云旺财腾地坐起来,抓着德福的手,横眉怒目地“哇哇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爷,德福何尝不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德福说着眼角流下几滴酸涩的泪水来,又忙装模作样地抬手擦拭着,小声啜泣道,“但天命难违,任何人都无法逃脱,只可惜我不是老爷的儿子,仅能为老爷披麻戴孝,却无法为老爷送灵。”
云旺财双眼泛泪,伤心中夹杂着浓浓的不甘,须臾嚎啕大哭起来。
德福忙出言安慰,“老爷,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好在那位烟小姐医术高超,很快就能让老爷痊愈。”
云旺财听了这话,才稍微好了些,渐渐止住了哭声。
“老爷,我去给你倒杯茶。”德福走到桌子旁,拿出杯子,似不放心又警惕地回头看了看,见云旺财正兀自难过,才松了半口气,忙转身,从衣袖里掏出包白色粉末,洒了三分之一到杯子里,然后再从壶里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难得他想毒死德福?透过门缝偷看的万斌大吃了一惊。刚才听德福的言辞,他还以为云翔是个面孝背恶的人,还以为德福对云旺财忠心耿耿,如今看来,是德福想要谋夺云旺财的家产,故意诬陷云翔,昨天在城外荒郊里,云旺财对云翔就百般讽刺,没有半句好话,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德福平日里老在中间作梗。
“老爷,哭了这半天,嗓子干了吧,快喝点茶。”德福把茶送到云旺财的嘴边,殷殷催促道。
万斌正准备出手,阻拦云旺财喝那杯茶,却又忽然顿住了。应该不是马上毙命的毒药,或者是慢性毒药,毕竟现在青天白日里,又只德福来看过云旺财,如果云旺财现在出事,他难逃罪责。如此一想,他便决定先静观其变。
云旺财对德福一向信任有加,当然不会怀疑他,乖乖地把茶喝下了。
“老爷,烟小姐虽然仁心仁术,但到底是外人,等老爷的病好后,还是赶紧让他们离开,也免得发现什么于老爷不利。”德福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云旺财略一思索,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
好个假仁假义的忠奴!把他们赶走,就好谋财害命,恐怕最后还要对云翔下手。万斌暗自咒骂了德福几句,再度回味了下他的话,忽而发现个问题。德福说“免得发现什么于老爷不利”,看来这个云旺财确实有不可见人的秘密,而烟小姐就是为了这个秘密而来的。
“老爷,你先睡会吧,我去厨房看下,让他们给你做点开胃的点心。”帮云旺财盖上被子后,德福就准备离开。
万斌闻言,急急忙忙离开了。谁知到门口的时候竟撞上个丫头。
“万先生,你怎么在这?”小丫头笑靥如花,脆声问道。
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丫头,看到万斌这样的美男子,自然格外热情,只是这份热情此时却是麻烦。
眼看德福就要出来了,如果不找个好点的借口,恐怕就要被怀疑了。万斌脑袋一转,俄尔嬉皮笑脸地道,“我是跟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