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点点地往前挪,薛程里巴巴地看着从他身旁走过的那些精神奕奕,满脸春色的治愈者,心里就像有无数个蚂蚁在上面爬一样,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终于轮到薛程里一家了。
这时,甄红颜身旁的一个紫衣姑娘忽然大声道,“仙丹发完了。”
薛程里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薛贵眼疾手快及时把他扶住了。
定了定后,薛程里一脸谄媚地看着甄红颜,笑呵呵地和她套近乎,道,“甄姑娘,我是薛程里呀,你看清楚我是薛程里,你在我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吧?”
紫衣姑娘马上跳出来,厉声呵斥道,“大胆,我们姑娘根本就不认识你,何以在此口出妄言?”
这时还未走远的人群马上围了上来,义正严词地谴责道,“你竟敢对活菩萨出言不逊,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就是,活该你们拿不到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要用口水将薛程里淹没。
一时间,薛程里成了众矢之的,被千夫所指。
仓惶间,薛程里双腿发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薛贵看了看甄红颜身旁的紫衣姑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薛礼他们问道,“你看那个紫衣姑娘,是不是很眼熟?”
薛礼仔细一瞧,点点头道,“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薛峻道,“甄红颜身边就两个侍女,在我们家住了好些日子,眼熟有什么奇怪?”
“不对,”薛科摇摇头,“这位紫衣姑娘和旁边的黄衣姑娘绝对不是在我们府里住过的那两位。”
薛帆颔首道,“尤其是这个紫衣姑娘,越看越眼熟。”
忽然,薛帆眼前一亮,惊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甄红颜上次让我们到如意酒楼拿东西时,就是这个紫衣姑娘和我们争吵了一架。”
经薛帆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薛贵面有疑惑地道,“这位紫衣姑娘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到甄红颜身边了?”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礼也皱眉不解地道。
此时,薛峰更加确定瘟疫的事根本就是甄红颜筹划的一场戏,只是要怎么才能跟哥哥们解释清楚呢?被她调戏的事是决计不能说的,不然他以后再难想抬起头。
“大哥,你们没有发现吗?这场全镇瘟疫是甄红颜来梅林镇之后发生的事,而她们好像并没有受到波及。”薛峰诱导分析道。
薛峰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连薛程里也开始怀疑起来。
不过,还未等他们得出什么结论来,薛家的四位夫人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一口同声地祈求道,“求活菩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甄红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勾起的笑容也稍纵即逝。
紫七皱了下眉头,道,“已经说了,仙丹已经派完了,没有了。”
甄红颜身边一共有七位侍女,都是按照颜色和大小排的,红一、橙二……一直到紫七。
“没有了?为什么一到我们就没有了?”薛程里满脸怒气地大吼道。
“既是仙丹,自然有缘人得之,岂是阿猫、阿狗等能随意获得的。到你们这里时,仙丹恰巧完了,说明天意如此,你们作孽太多,所以难逃此劫难。”甄红颜右边的黄衣女子冷冷地道。
话音刚落,那些围观的人立马议论纷纷--
“这薛程里娶了五房妻妾,有的还是抢来的,所以老天爷要惩罚他,只是可怜了他的那些夫人和儿子们。”一人摇头叹息道。
“依我看梅林镇的这场瘟疫就是由他而来。”另外一个人眯缝着眼睛,信誓旦旦地说。
他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点点头,附和道,“绝对是这样,我们梅林镇向来民风淳朴,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发生这种大灾难?”
“可不是?真是多亏上天有眼,派了位活菩萨来解救我们。”
……
人都有仇富心理,只不过平日里掩饰得好,一旦有什么事情就会将这种阴暗的心力激发出来。薛程里是梅林镇唯一算得上富裕的人家,又占着梅林镇三分之一的田产,一时间,大家都把罪责归到薛程里的身上,指着他由义愤填膺的责骂,到后来差点动手打起来了。
甄红颜冷眼旁观地看着,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要在梅林镇扎根,要成为这里的统治者,扳倒薛程里,收买人心就是第一步。
“你们不要听信这个老女人所言,这场所谓的瘟疫根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薛峰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
霎时,人声鼎沸变得鸦雀无声,空气似乎凝固一般,变得沉重异常。
须臾,仿佛一声惊雷,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他竟然敢污蔑活菩萨,打死他,打死薛家人。”
接着,所有人如潮水般向薛家人涌了过来。
薛家的人虽然个个人高马大,但架不住民众人多势众,况且民众的瘟疫已经完全好了,而他们还处在病重之中,只能灰溜溜地落荒而逃,却仍不免挨了一顿暴打。
回到府里后,紧紧地关上门。
薛程里劈头盖脸对着薛峰就是一顿臭骂,“你会不会说话呀?是不是想我们被人打死你才高兴?你这个逆子,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说完,又重重地扇了薛峰一巴掌。薛峰本来完好无缺的脸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