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班长低头仔细看了看,果然,地下那俩人满身鞋印子,倒确实没有出血的地方,不过他却仍然有点不放心,“你们俩,能站起来吗?来两个人,把他们俩扶起来看看。”
过来几个当兵的七手八脚把赵永胜和山田俩人扶了起来,松开手,俩人虽然有点摇晃却仍然站住了。张班长这才放了心,“你们俩,是不是饿慌了?”见俩人点头,张班长又吩咐旁边的士兵,“二牛,去伙房找点儿吃的来。”
“张班长,不就是俩要饭的吗?你让二牛拿吃的干什么?这年头要饭的这么多,咱照顾过来吗?要我说,把他们俩撵走就得了,没必要管他们吃饭。”
“撵人是你这样撵的吗?我给你说老刘,这是没出事儿。要万一这俩人有个好歹的,你可别忘了咱这是哪儿,别忘了这村子里住的是谁。要让主席知道你无故殴打老百姓,看他会怎么收拾你!”
张班长一番话,让脾气暴躁的老刘讪讪地退到了一边。赵永胜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站稳,张班长赶紧过去扶了一把,“你怎么样?”
“哦,我有点头晕。腿疼、后背也疼。这儿,肩膀上也疼。”赵永胜呲牙咧嘴一脸的痛苦像。
张班长安慰了他几句,二牛已经把吃的拿过来了,一共是六个纯手工制作的白面大馒头,每个没有四两也差不多!当兵的挺热情,六个馒头平均分给了赵永胜和山田,一人仨。
赵永胜和山田这对儿鬼子汉奸拿着馒头傻了眼。两个人虽然饭量不小,可这会儿却并不是吃饭的时候,他们来之前刚吃过干粮,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消化完呢。三个馒头吃还是不吃?望着周围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俩人知道,这几个馒头要是不吃下去的话,今天恐怕是过不了关。吃!
不仅要吃,并且还要表现出非常饥饿的样子,狼吞虎咽的吃!赵永胜和山田张开大嘴大口大口的把馒头往肚子里吞。头一个还行,吃到第二个的时候就有点吃不动了。
“慢点慢点儿,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了。”张班长还在好心劝这俩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乞丐,“看看,看看,眼泪都让噎出来了吧?拿壶水来。喝口水,慢慢吃。”
张班长可真是个好心人,对两个乞丐都能这么热情。不过,这俩乞丐此时却并没有受到感动,俩小子满脸的泪不是让噎是,而是让撑的!这会儿已经不是当县长和升少佐的问题了,而是俩人到底会不会让撑死的问题。
是现在不吃,让这帮**士兵发现破绽给打死,还是吃多了让撑死?赵永胜偷偷看了眼山田,就见这位日本特务头子还在大口的往嘴里塞馒头,吃的是无比的香甜。这时候,一个铁质军用水壶递到了眼前,“喝口水吧。”赵永胜两眼都是泪,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噎住了。
无奈之下,赵永胜只好接过水壶做豪饮状,其实就是湿了湿嘴皮,然后赶紧放下水壶继续大口的啃馒头。他已经落后山田太多了,得抓紧时间赶上去!
好不容易一人仨馒头下了肚,俩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还好,总算是这条命没扔到这儿。
吃完馒头,赵永胜装成吃饱了的样子打着饱嗝想从这些当兵的嘴里再套出点话,“老总,你们的馒头可真好吃呀。我可有好多年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馒头了。”
“那当然了,我们这儿的伙食标准高呀。白面馒头算个啥,我们每天还有一顿能吃到肉呢。”有个士兵满脸骄傲的述说着自己的高待遇。
“还能吃肉?啧啧,你们这是啥部队呀?”这话一问出口,在场的**士兵脸色全都是一变。赵永胜只当没看见这些人的脸色只管往下说:“你们这儿要人不?我也想来你们这里当兵。”
“我们这里现在不招人。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走。等会儿这儿就要打仗,子弹可不长眼睛,赶紧走吧。”刚才还是热情的张班长,现在却是第一个摆手赶人了。
两个人还想犹豫,老刘已经瞪着眼珠子骂开了,“吃饱了还不走?快滚!他娘的,吃馒头还吃上瘾了是咋的?滚!”
在**的呵斥声中,赵永胜和山田抱着脑袋一溜儿烟的跑了,路上连头都没敢回。一口气俩人跑出去好几百米,到一片荒芜的庄稼地里弯腰跳进了田头地沟。
顺着地沟又跑出去老长一段,终于和那群已经久等的手下汇合了。山田难掩心中的激动,搓着俩手来回直遛。突然,他一抬头看见了赵永胜,“赵桑,你听见那个张班长说过主席两个字吗?”
“好像、也许、可能是有吧?我也记不清了。”赵永胜皱着眉头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状。
“那你听见他们说吃肉的事吗?”
“哦,这我知道,那个**说他每天都能吃到肉。”说起吃的,赵永胜的记性突然好了起来,“还有那白面馒头,味道真好。我以前所在部队吃的都是三合面,一层白面一层粗粮的。哪像今天吃的那三个馒头,香软细白,吃着都粘牙。可惜呀,可惜之前吃过东西了,也没细品,白糟蹋了三个好馒头。”
“依你看,每天都能吃到肉的部队,会是什么级别?”山田期待的看着赵永胜。
“这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我去团里的时候,团部警卫连是每个礼拜吃一回肉。这每天都吃肉的,怎么也得是师一级的吧?”
“哟西。最少是师一级,并且里面有人提到过主席,这个村子肯定就是韩复渠的司令部!松尾,你去打听一下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