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苏茉一声喝斥,李甫人停下手中动作,苏茉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疾步走上来,冷声道:“解忧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如此罚她,她是我的丫头。”
蕊儿和香儿乍见苏茉衣不蔽体,身上吻痕斑驳的模样,便替纳兰可欣感到又气又恨。见势,两人冲上来阻拦道:“苏妃娘娘,这可是太子下令让罚,娘娘想要做什么!”
冲出去的步伐顿住,苏茉讶然的看向夜惊兰。夜惊兰眉头紧锁,从苏茉冒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便阴冷之至地盯住她。
“真是你下的令?”苏茉低声的问道。
夜惊兰没有回答她,阴佞寒霜眸光从头到脚扫过她,落在她那一双雪白的赤脚上,怒道:“谁让你这副样子出来!”
这副样子?
怎么,他是怕被纳兰可欣看见?
可是,夜惊兰,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才心急忘了一切,你知道吗。
苏茉心里忍不住自嘲,苏白,你活该你知道吗,谁让你喜欢上了这个男人,甚至这份喜欢已经悄然转变为了爱。爱上这个最不该爱的男人,这就是你的错。
若是让高默知道,一定会说,小白,你的骄傲呢?难道骄傲就是在在爱上一个憎恶你的,你明知没结果的男人时,及时抽身?
感情如果可以如此理智清醒,或许只是因为,那不是爱。
她喜欢他,却不能要求他回报同等的爱,所以她又凭什么资格怪他在意另一个女人。
突然心里堵得慌,苏茉不去看他,冷冷的瞪向蕊儿和香儿。
“你们是什么东西,滚开!”
她狠狠一拂衣袖,无形中内功逼发出来,嗯,很好,说到底心里还是妒忌,这不她失控了,蕊儿和香儿被她一掌打得口吐鲜血跌了出去。
又好巧不巧的撞上纳兰可欣,纳兰可欣一个不稳,连着后跄了几步,半个身体悬空在台阶上,尖叫一声往底下翻去,“啊,不要!”
下一瞬,夜惊兰扶住纳兰可欣的腰将她带回来,纳兰可欣贴在他怀里簌簌发抖,脸色惨白,余惊未消,两行泪水如珠子般滚落:“太子,可欣还以为自己会摔死,可欣吓死了!”
那张梨花带泪的小脸,闭月羞花,的确是我见犹怜。
苏茉却冲动的想上去撕烂了。
气氛一秒钟变得硝烟弥漫!
苏茉抿唇,不语。
夜惊兰冷冷看着她,道:“来人,苏妃主仆冲撞太子妃,送苏妃回关雎宫,禁足三日。”
说完,抱起纳兰可欣去了华穆宫。
关雎宫。
百里虞把药箱收整好,连唤了三声“苏妃娘娘”,这女子还在神游太虚,又或者说,她正盯着那盒紫莲膏切齿私语:“难为他了,打一个巴掌给个枣,怎么就这么奸。无端端罚了我的丫头,紧跟着就派了先生你来赏赐这盒紫莲膏。”
“苏妃娘娘知道这是紫莲膏?”他的确是奉了太子的命令,来给苏妃手腕刀伤换药,顺带送这盒药膏。
可是他还没说这药的作用,她居然自己猜了出来。
苏茉回过神,正视着百里虞道:“紫莲膏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奇效,还可以淡化疤痕。搽上它小伤三日既愈。是极其珍贵的伤药。”这种药膏生前她常备在身上……因她老是爱闯祸,老爷子单独为她调制了这紫莲膏。
“恕小人冒昧,不知娘娘医术跟谁所学,师父是谁?”那日苏茉解了迷情丹,百里虞就惊讶不已,终于找着机会一问究竟。
“苏茉就算说了,先生也未必知道。”
见苏茉不愿透露,百里虞小小失望,转而道:“若有时间,娘娘是否愿意和在下切磋切磋?”
对于医术,百里虞有天生的热爱。
苏茉见把自己视为一个高人,心里好笑,道:“苏茉所学不精,怕让先生失望。”
“不会不会!只要娘娘答应了就成!”百里虞高兴不已,顿时精神爽朗,提起药箱要走。
苏茉想起什么,低声问住他:“先生,苏茉有一事想问,太子究竟得的什么病?”
如果她没有猜错,夜惊兰得的不是一般的病。
寻常的病人,是持续性的发作,也不会突然性的好转。
夜惊兰没有病发时,几乎和常人无异,发病后好转也十分快速,除了虚弱,完全看不出是重病患者。
可她的医术不精,也试图探过他的脉息,却看不出端倪。
百里虞僵了一下,含笑道:“这是秘密,望娘娘体谅。”
冬夜漫漫,睡房里堆着炭盆,整个房间漆黑漆黑,只有白炭时而闪烁着点点火光。
苏茉把玉珍等一干人摈退,闷在被子里,却根本睡不着。
他把她禁足了,很好。
关雎宫倒落个清静,没人来打搅她。
脑子里回想着百里虞那句‘秘密’,自己问得也傻,他们怎么可能告诉她真相。
睡之前,她问了玉珍一句,那人今晚是否还在华穆宫,玉珍点点头,说:太子送太子妃回去后,留在华穆宫用了晚膳。
虽然迟了几天,但这也算是他们的洞房吧?
看看茜纱窗外透进来的清霜冷月,当真是良辰美景,年华佳色。
忽然,炭火的盆子轻微一响,苏茉闷闷道:“解忧,是你吗?不是吩咐过,让你夜里别操心,你搽了药好些睡一觉,我没那么冷,炭不必加了。”
半晌没回应,空气里飘来一丝奇异的气味。
苏茉心下一懔,不是解忧!
偏她的眼睛在夜晚有些弱视,黑灯瞎火的,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