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绝世的手刚刚一扬,何太医就十分狗腿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炖盅,那速度快的,连一旁的采星都及不上。
卿绝世原本已经平缓下来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何太医与采星面面相觑,太子殿下,您不叫我们走,我们哪里敢走啊?
“是是是,奴婢马上退下。”
毕竟采星跟在卿绝世的身边比较久,对于卿绝世的脾气也比较清楚,何太医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在采星离开房间之后,也借故准备退下。
“看来你真的是嫌自己的命够长了。”
卿绝世这一句不找边际的话一说出口,把何太医吓得打了一个趔趄,一双膝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那声音响的,连妖月都替他疼。
“太子殿下饶命啊,微臣不敢啊。”
“那还不快滚过来替月儿把脉,是等着本宫请你过来吗?”
卿绝世的声音不大,却透露出绝对的威严,他已经有了想杀掉这名御医的心思了,因为他实在是太蠢了。
“是是是,微臣马上就替这位姑娘把脉。”
何太医也顾不上擦拭头上的汗珠,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床前,替妖月把着脉。
妖月也懒得折腾,便由着他去,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何太医的手指又在妖月的脉搏上摁了几分钟,确定每一条经脉都检查仔细之后,才退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卿绝世的身前,汇报着妖月的情况。
“启禀太子殿下,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静心修养十天半月的便能复原了,待微臣开一张调养的房子,每日将药材煎给姑娘服下便是了!”
“那还不赶紧去开方子,在这里啰嗦什么?”
“是是是,微臣马上就去。”
何太医逃命一般的疯狂的奔出了房间,确定已经走远了之后,才虚脱般的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妖月又睡着了,卿绝世将她平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又开始一动不动的坐在一边,双眸紧盯着沉睡的人儿。
半个月里,妖月就一直呆在太子府内修养着她那早已好透了的身子。
太子府很大,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对于妖月,卿绝世向来是很大方的,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拿的。
纵使是烧了这座府邸,若是妖月高兴,只怕卿绝世还会亲自替她点火。
短短的半个月,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摸清了一个道理,这位月姑娘和太子殿下一样,都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主。
然而再好的风景看多了也是会腻的,这已经是妖月不下二十次对着看门的侍卫说要出去了。
可是得到的结果一直都是:“月姑娘,您请回吧!没有殿下的口谕我们是不会放您出去的!”
“他早上跟我说过了我可以出去的,怎么?他没跟你们讲吗?”
妖月装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试图推开那只挡在她面前的手臂。
她还得去万春园看看呢,就这么突然间消失了,虽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是浔姑和明弦他们应该会着急的吧?
“姑娘,我们并没有收到殿下的口谕,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
这两个人简直是油盐不进,门童这个职位真的是太适合他们了。
妖月悻悻的收回了手,转身走向了院子的方向,眼角的余光瞥向了院墙的方向,轮班巡逻的侍卫简直令妖月抓狂了。
光明正大的出不去,翻墙什么的没机会,打又打不过他们,跑吗?呵,去哪里跑?转来转去就这间院子。
妖月郁闷了!
安安静静的回到了房里,将门窗全部锁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卿绝世本该老早就回来的,如今妖月住在她的府里,若非必要,他真的连早朝都不想去上,就想一直在家里陪着她!
可是,正当他归心似箭的时候,卿君临却将他叫到了西宫别院,这个他一辈子都不想去的地方。
朱红色的木门依旧那么厚重,即使过了十年,这里却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推开那扇大门,看见的是满目的苍夷,空旷的院子里,没有半颗草木,一位戴着百鬼面具的男子,站在院子里,看着空旷的地面,他的身后是一间破落的草屋!
明明就没有任何的风景,可是他似乎看呆了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就连卿绝世进来了,他都没有发现。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一个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子才微微的有些回神,可是视线却仍旧没有移动。
“什么?”
“你向来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吗?怎么,如今连找我过来都要我的父王转达吗?”
面具下的双眉皱了皱,父王这个词汇,还真的是有点刺耳。
“我明明跟你说过了,让你迎娶洛悠,你为什么还要将那个女子带到你的府中?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男子沙哑的声音响在了耳边,不带任何的情绪,却又一股肯定的意味在里面,令人无法忽视。
卿绝世最讨厌他的这一副语气,也最讨厌他那一副泰山压顶依然面不改色的镇定,仿佛他从没有错过一样,而他也必须在他的指令下才能存活。
“呵,洛悠是谁?又怎能与我的月儿相提并论?”
“放肆。”男子一个耳光打向了卿绝世,却被卿绝世狠狠的拽住了手腕,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有了反抗他的能力了?
“你还想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