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冷光忽然间打在擂台上,项天赐的叫嚣声还未说完,顾凉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身上一如既往地穿着样式简单的道袍,头上挽着道髻,腰间挂了一把火凤剑,身形挺拔如松,仪态端方从容,俏脸含煞如怒,仿佛即将踏上战场的杀神。
多数观众都知道远在东洲有个可怕的罗刹女顾容素,却不认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顾凉:
“这谁啊?长得倒是挺漂亮的,确实是名门正派出来,那功法平和中正,一看就知道跟我们魔修不同!”
“啧啧,赌坊倒是手段通天,连道门的嫡传弟子都能弄来打擂台!保不准下次出现的就是杀戮佛缘空,我想看他杀人想好久了!”
“这女修有点眼熟……哎,你们快仔细看,她长得跟乾坤派顾元成挺像的,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越看越像!”
“像你个鬼!连顾容素都不认识!我绝对不会猜错,她一定是那个一怒之下屠了整个不冻海的顾容素!”
终于有人认出顾凉的来历,立刻便引起了观众们的惊叫声一片,一道道目光从擂台上扫过,带着新奇带着探究带着恐惧带着小心翼翼。
“能开场了吗?”
顾凉很不耐烦被人当成稀有动物围观,还要接受人们的评头论足,目光冷冷一扫,落在绿袍修士身上,瞬间碎了他身上的一块玉佩。
忽然之间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绿袍修士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沿着额角淌下,脸上被吓得惨白无色。
绿袍修士委委屈屈地露出满脸被欺负得快哭了的表情,狠狠一瞪那两个躲在擂台后的司仪,怒声骂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开场!”
呜呜呜,这顾容素真的好凶残!
嘤嘤嘤,这顾容素真的好可怕!
他真的后悔了,他真的不应该自告奋勇跑来招待这煞星!
要不是身上带着护身符,他的一条宝贵小命差点被玩完!
护身符遭碎,绿袍修士着实被吓惨了,甚至没有等顾凉和项天赐开打,便急忙忙地离开观众区把接下来的安排交代下去,打算离开地下黑市暂避锋芒,等到事情搞定了再回来。
可惜的是,绿袍修士刚走到街口,还未掏出信物开门,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甚至不知道是谁暗算了他……
再说回顾凉,她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实力,待到代表了双方开战的鼓声一起,万千流光剑霎时奔涌而出,无数道剑光汇成滔滔巨河倒流而下。
如此磅礴浩大的气势之下,即便是最坚固的大石,也要被撞得粉身碎骨!
项天赐确实是修罗场中活下来的一根老油条,也知道顾凉的两大杀手锏分别是流光剑式和神识秘术,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在鼓声响起之前便将足以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八品防御符瞬间激发。
流光剑乃是世间极速,能避开这一招的只有神乎其神的步法和遁术,若是避不开,只能硬顶。
项天赐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早早放弃了先发制人的想法,打算以老方法将双方的战斗时间拖延下去,只要顾凉有所松懈,他立刻就能攻其不备掏出她的心脏!
然而事与愿违,在绿袍修士小看了顾凉这个乾坤派掌教弟子的能耐,将摘心狂魔项天赐安排成她的第一个对手,项天赐便注定了陨落。
项天赐甚至连流光剑的剑光都不曾见到,只听得耳中传来“砰――”的一声轻响,整个世界已在刹那间轰然破碎……
意识消散之前,他终于想清楚了这个声音是什么意思。
这是耗费他十分之一财物买来的八品防御符,它在顾凉的流光剑面前连十分之一个呼吸都没能坚持,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这可能吗?
摘心狂魔项天赐永远都无法知道答案了,他死在打黑拳的擂台上,就像曾经被他摘取了心脏的对手那样再无声息。
眼睁睁地看着项天赐倒了下去,观众席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开场杀?
纵横擂台十多年的“摘心狂魔”项天赐居然遭遇了开场杀?
这是开……开玩笑吗?
观众们齐齐打了个激灵,不敢相信眼中所见即是事实。
有人喊道:“项天赐!快站起来啊!你这龟孙子别装死了!”
一片死寂中,他的声音响得突兀刺耳,躺倒在地的项天赐却没有任何动静。
顾凉将火凤剑归入鞘中,漠然看向那挥着手喊项天赐爬起来的观众,脸上平静淡然:“他已经死了。”
观众的叫喊声戛然而止,露出仿佛见了鬼的神情,指着项天赐问道:“他死了?”
摘心狂魔居然连顾容素的一招都无法接下?
这顾容素又不是元婴真君!
不,就算元婴真君出手,摘心狂魔也不会死得那么快!
顾凉没有回答观众的反问,她不是专门来打黑拳的,没必要和这些人讨好关系。
这项天赐确实是半步元婴,可他只注重战力和修为,心境感悟太低了,也许连金丹后期都不到。
即便顾凉没有施展流光剑式,只凭着轮回一梦中感悟得来的浅薄规则之力,取他性命亦如杀鸡。
“下一个,是谁?”顾凉望向战鼓响起的方向,声音平乏无起伏,“你们有什么厉害人物,尽管派上来,我顾容素都能接着!”
观众席上,人们终于从极度震惊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