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如歌惊喝一声,急纵而起。
云端又伸出了手,这次伸的是右手。
就像隔着时间和空间,要跟柴如歌善意友好的握握小手。
夜色掩映的火把中,那一只白如玉藉、柔若花瓣、给火光添上丽色的姗姗秀骨小手,正向柴如歌遥遥伸了出过!
柴如歌一见之下,就生出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他只有疾退。
云端懒懒的笑了。
她仍伸着白生生、纤细细的手,火光为这只玉手抹上情人微醺般的浅红。
忽听半空中一声吼,孟四海单袖激扬,黑衣翻飞,单臂化作千臂,发出数十件细小暗器,更有一十七道无声无息的劲风,暗自双脚袍摆激射向下方的云端。
云端面色一寒,单足足尖点地,一个大急旋,她的羽色披风像把整个黑夜都扫荡了出去,少女的长发似把整个幕色都温柔了起来。
火焰摇晃,急闪急烁不已。
衣舞发扬之间,孟四海凌空发射数十道暗器尽被拨落,在羽色和黑色相间的漩涡里,云端伸出了圣莲一般白暂的手。
这次是两只手,如少女清梦里的两朵白莲花。
金色的“神哭小斧”激射而出,以闪电的速度自全神戒备得柴如歌胯下倏地穿过,再兜转回来嗤地嵌入柴如歌右胛骨。
柴如歌忍痛闷“哼”半声!
同一瞬间,银色的“鬼泣小箭”,也疾射向孟四海。
孟四海人在半空,全神戒备之下,急往左闪。
小箭射空。
孟四海正待全面反击,给予痛击,那支落空的小箭在去势途中微微一震,好像有生命力的活物般,又折头回来,急追孟四海!
这次孟四海足足用了十八种身法十二种步法,才险险躲过这“鬼泣小箭”的第二lún_gōng势。
然而,第二lún_gōng势才堪堪避过,那支银色的小箭,就如同长了眼睛,又倏地一震,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的哭泣声,从死角射向孟四海!
孟四海避无可避,情急之下,他单臂舞动大黑披风,猛地罩住小箭,几乎在同一霎间,小箭已破衣而出,依然向他面门射到!
孟四海冲天而起,长啸一声:“贤侄女,我认输了,‘明器王’是你的了!”
云端粲然一笑,那精致秀气的小手一张,追逐孟四海上天入地的白银小箭,分别像一头听话的爱犬或者温顺的云雀一般,乖乖回到云端的掌中,就如同犬铃和轻羽一般安逸。
孟四海狼狈不堪的落回地面,围观群豪才震天价响的喝起彩来。
领头叫好是辰源,鼓掌最起劲的却是“黑龙江”大豪、“血河派”掌门“血河龙王”申屠鳖的入室弟子姬北命。
而姬北命在两日之前的复赛还败在云端手下。
“你的‘神哭小斧’,”柴如歌脸色阴寒,拔出了斧头,自大红锦袍里面一转,便扔回云端:“还你!”
云端左手一抄,接下了小斧。
辰源远远的站在人群外,看着台上接受观众欢呼的云端,少女那一笑,在辰源心田,像石子投入湖心的漾了开来,笑得彷佛地想要幸福的话,就会幸福一辈子的样子。
忽然,辰源发觉,在众人欢呼声中,伊人正欲启齿,却像陡地给抽走了魂魄,萎顿在了台上。
辰源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他越过众人头顶,一跃登台。
姬北命怒吼一声:“别碰她!”紧接着也“呼”地跃上。
辰源心乱如麻,一面上前一面摇手晃头的说:“别误会,我并无恶意,只是……”
姬北命见他上前,猛地一拳打来,叱道:“走开!”
辰源匆忙间架了一拳,因情急意乱,劲道不足,几乎被姬北命一拳打落台下,他一时只觉血气翻涌,几乎当场一口血吐将出来。
“我……”辰源难过抚着胸口,十分艰辛地道:“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姬北命查看之下,怒道:“太卑鄙了!谁给云端大小姐下了毒?!给老子站出来!”
“什么?”辰源六神无主,全不似平日精警沉着:“你是说……云端大小姐中了毒?”
姬北命气愤的道:“是武林败类‘万毒尊者’欧阳常的‘雾埋’,中毒者全身无力,形同熟睡。”
“是你!”突然醒悟到了什么,辰源一指负手而立的柴如歌,怒声斥责:“你把小斧头丢回给云端大小姐的时候,就偷偷下了了毒,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柴如歌天真无暇的微笑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你们没听说过吗?”
孟四海阴沉着脸道,“你们是来看热闹的,少管闲事!”
少年姬北命一拍背上的“释刀”:“这不是闲事!,既然大赛冠名为‘明器王’,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比对暗器,堂堂正正见真章,你们这等下三滥的卑鄙手段,以毒伤人,胜之不武,天下人不服!”
破晓见辰源和姬北命看向自己,他迟疑了一下,也举手有气无力的抗议道:“我们不服!”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响的抗议声群而起之……
柴如歌孩童的眼睛,闪烁着毒蛇一般的阴狠:“好啊!都有谁不服?站出来,让本王瞧瞧——”
刚才还闹哄哄的群豪一下子静了下来,在柴如歌阴毒的目光巡视下,不少胆小之徒的纷纷偷着后退。
姬北命、辰源手牵着手,昂首挺胸,面无惧色的上前一阔步。
“还有谁?”柴如歌的神情更寒,声音更毒。
场上掌声突兀的响起,破晓以敬佩的眼色望着台上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