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
凌晨时分,楚羽终于如愿以偿的登上了“青衣第一楼”之巅。
负手高楼,俯视京华烟云,楚羽顿时有了“一览天下小”的澎湃‘激’情和凌云壮志,他很珍惜这种意境,更珍惜今天能一步一步走到高处的地位。
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他看着京城黎明上空,漫天的烟‘花’似锦,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这些烟‘花’,是他多年来收拢分布在‘京师’内外的亲信人马,在取得京畿之地各分楼的掌控权后,向他们的新任总楼主报捷、表功、贺喜!
楚羽突然很想唱歌,很想跳舞,很想喝酒,很想上那个‘裸’衣的舞‘女’……他容忍、等待了这么久,今天,她终于忍待到了这一天!
然而,他把所有的**,都统统压制住了。
因为,现在他离成功的全胜,还有一步之遥——
在没有解决掉“那个人”之前,他还不能高兴、得意、放纵的太早;成功就在眼前,现在他就要踏出这迈向成功的一步——
在迈出这关键‘性’一步之前,楚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包括了楼下人手的部署、包括随他上楼“‘逼’宫”的人选,也包括了他面对义兄时候说辞的腹稿:
“小弟在招呼客人时,突遭暗算,具体主使者是谁,现在还不得而知。龙老爷子、欧阳先生他们都一口咬定说是大哥你对小弟有什么‘阴’谋;
别人不知道,小弟是万难相信的,试想:如果大哥要杀我,早就动手杀了,又何必一直等到今天才下手?
可是,蔡少傅却因金掌‘门’之死,大发雷霆,指明了要我们’青衣楼‘将罪魁祸首’辰源‘交’出来认罪伏法,无论小弟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
小弟就想,大哥您一直身体欠佳,不如就由我‘京师’九楼暂归入小弟名下,当然,这只是做个样子给蔡少傅他们看的,等待风‘波’停息,大哥身体康复,小弟自然将‘青衣楼’大权还归兄长,从此带着烟卿安于田园之乐,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这篇腹稿打得完美漂亮,动情动理,丝丝入扣,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相对于这篇腹稿,才高八斗的楚羽,更难过的是心理这一关。
楚羽与熊东怖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熊东怖为达到自己的**和目的,只求结果,不择手段;而楚羽‘胸’怀大志,狂傲不羁,但并算不上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物。要他亲手推翻铲除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兄,自己的养兄,心里未免多多少少都有些过不去那个良心不安的坎儿。
更重要的是,楚羽对自己是否能成功取代大哥辰源,非但战战兢兢,更患得患失。毕竟,辰源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病人。
直到楚羽登上“青衣第一楼”,看到满天烟‘花’繁的时候,他还在想:“我、杀、得、了、他、吗?”
“他、杀、得、了、我、吗?”
此时火炉旁的辰源,倚着窗,看着空中的烟‘花’,也在心中问自己一个同样的问题。
他想起了楚羽,他这个二弟,是一个野心勃勃、不甘久居人下的人,他把权力看得比任何一种东西都重要,也包括兄弟间的感情,迟迟早早,这个兄弟会容不下自己这个哥哥。
自“关东”返京后,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骨,病得越来愈沉重了。
可怕的不单单是身体上病魔的折磨,更多是来自心理上的情伤煎熬。那“活死人墓”里,云端决绝的话语和身姿,已经这个忧郁青年的的雄心壮志,渐渐消磨殆尽。
一想到云端,辰源就感觉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
他剧喘,痰中带血。
他已经没有了味觉,更没有了食‘欲’,不管什么山珍海味吃什么下去,都忍不住如数的再呕出来。
他只想睡觉,他犯困嗜睡,可是,今天他却不敢睡,楼下出了事,而且事情出得很蹊跷,辰源的第一感觉就是:我的“好二弟”,终于沉不住气要对我下手了吧?
一虑至此,辰源没有气愤、没有伤感、没有绝望,他只有苦笑。
——自己外出跟养病期间,楚羽大力扶植亲信,现在的“青衣楼”,至少已有一半以上是楚羽的心腹和党羽;况且,楚羽还有蔡攸给撑腰打气。
所以,辰源一直不顾手下一长老四护法的催促、无视他们的请求和请战,他一直拖着,他认为,如果失手,不但杀不了楚羽,还会惹发他召来朝廷大军,那时候两兄弟彻底翻脸,一拍两散,一股亲亲苦苦打下的基业,也就从此毁于一旦了。
辰源还认为,身处一人之下、八万人之上的二公子,人虽然浮嚣叛逆傲慢无礼,但对他这个大哥,还算是言听计从的,未必就一定会自己有什么过‘激’的手段。
月光如梦,满室清辉。
这月光,该是从对面“飞鱼楼”映过来的吧?
思卿如明月,辰源又开始思念她,思念那个仃伶、慵懒、‘艳’丽的霓裳‘女’子。
那是一个遥远的梦。
旖旎而甜蜜的天涯梦。
梦,远了。
残酷的现实,就到了眼前。
楚羽来了。
楚羽当然不是一个人上来的。
随行上楼的还有五个人。
其中四个人,自然是“卸磨杀驴”:圆河、云桥、苏磨、孙驴、
另一个戴着人皮脸具、娇小灵敏的英丽小‘女’孩儿,却是楚羽的新婚夫人、孙小姐布烟卿。
身为“青衣楼”的第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