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中的辰源又震动了一下,然后长嘘了一声,好半晌过后,才充满感情地咳了一声:“我听得出来,你是二十四个布伯里的布达拉宫,辛苦你了……”
布伯一听轿中之人这语音,登时热泪盈眶,百感‘交’集,不禁小跑上前,哽咽着又盛情的呼唤了一声:“大公子——”
布达拉宫现身之后,那顶青‘色’的形,轿帘方才缓缓地拉开——
终于又见到了“泪湿青衫,九现神龙”。
一望见那双忧郁的眼,布达拉宫不禁喉头哽咽‘欲’泣,道:“大公子,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布伯。”辰源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嶙的冰手,轻轻的和布达拉宫握了握。
布达拉宫只觉心里一酸,坚忍如他,咬得‘唇’角渗出了血,也完全抑制不住外泄的情感流‘露’;那泪儿,竟如断了线的念珠,不停的往下滑落。
“能在余生看到你还在,这样的感觉,真好。”最终,还是辰源先说了话、开了口。
“都是布拉格和布娃娃那两个坏人,帮着楚羽害了大公子,可我劝不回他们啊……”布达拉宫将头深深埋在辰源的怀里,痛苦的不能自拔。
“你已经尽力了,大公子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不怪你。”辰源安慰着这个痛哭流涕的汉子。
“大公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是布倒翁跑出来横行不法、就是布拉格和布娃娃跳出来助纣为虐,我和布布高被他们包围打压,一直没机会冒出来;我苦忍死守等了小半年,又有机会就四处打探,等的就是大公子复出的消息,待的就是大公子崛起的一天。”
“好,你做的很好。”辰源眼含热泪的赞许道。
“大公子……可惜的是,楼子里有很多的好弟兄姐妹,给楚羽驱逐的驱逐,害死的害死了。”布达拉宫缓过神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辰源抱紧了这个热心热肠热血热情的汉子,不住声的道。
“不过不要的紧……只要大公子在就好了……大公子一定能为那些给楚羽迫害流亡的兄弟姐妹们,报仇雪冤的……”
“一定,一定的……”辰源抱紧手下,目带泪光,看着云端,颤声道:“端儿,有心了……”
云端大秀凝望着他,含笑不语。夜‘色’里,她的眼神依然慵懒,眼‘色’依然亮丽,美人之目,粉妆铅华。
须臾,‘女’子转过身时,已经泪流满面……
…………
布烟卿的到来,给楚羽传来了两道消息:
消息一、“青衣楼”一切已经布置好了,“权力帮”蔡少傅调派的‘七大神剑’已到其六,还有当世“四大武林世家”四霸天中的“东霸天”东方未明亦已赶到,就等安东野前来送死!
消息二、失踪不见良久的副总教官孙财,回来了。
——孙财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正值这当口有许多大事要做的节骨眼上,楚羽却急尔想起孙财近日做了许多让他不满的事来,而影响较大的事,至少有以下几件:
——孙财受命去暗杀云端大秀以引出蛰伏京城不‘露’路面的安东野,孙财无功而返!
——孙财竟带领安东野从“山河社”劫走了他囚禁在那里的重要人质辰沅,更间接使自己得罪了“高二党”赵山河、“五行头陀”等数位大佬!
——而且客林顿等四人还因而被“八山河社”的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最可气的是,安东野还当一大圈子的人面前救走了孙财,这就等同孙财当众表示他跟安东野、跟“大风堂”是吃一碗饭的!
这些错误,不言而喻,都是不可饶恕的大过;但对楚羽而言,更加不可宽恕不能饶恕的罪过,反而不是孙财的行动,而是他可恶至极的笑容!
孙财跟楚羽的另一员大将梁发不同,梁发表面昏沉,实则严谨;孙财却是一个典型的“乐天派”,笑容经年不离嘴角眉梢。
楚羽很少笑,即使笑,也是傲然一笑;他觉得孙财的笑十分无聊百分难看千分讨厌万分憎恨,方正就是看不顺眼。
他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就不应该在上司面前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笑,如果你笑了,就是工作不认真、不把上司的话放在心里、甚至不将老板放在眼里!
可是,他不能不准孙财发笑,除非他干脆杀了这个家伙眼不见心为净一了百了。
然而,他又不能下达没有理由的杀人命令,虽然他现在已经有权这样做;可是越是有权这样做,他就越得要节制这种任由自己喜好胡来的权力,否则的话,自己就会予不安于心的“小人”背叛推翻自己的口实。
这个道理,楚羽是深为明白并小心在意的。
楚羽也一向知道,孙财是个有用的人才,最低限度,他也是个能帮得了自己的、真正的得力干将!
并且,有鉴于自己对辰源的背叛,楚羽一直想用孙财来牵制现在已经掌握实权、羽翼渐丰的梁发,让他们来互相掣,利于自己纵控驾驭,以免自己步入辰源的后尘。
不过让他赶到愤怒的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一心提放坐大的梁发尚无反心,孙财已先有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