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沙陀国这边的兵马渐渐安静了下来。
庭州城内,高侃和于姜他们经过一天的厮杀,此时都疲累不堪。
但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他们对疲惫倒是不怎么在意了。
两人会面之后,于姜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抵挡了一天,明天恐怕会更艰险,不过就算战到最后一滴血,我也绝不后退。”
于姜的手臂中了箭,现在已经包扎好了,但还是渗出了殷红的血迹,他说这话的时候,倒也是豪气云天。
高侃看了他一眼,道:“战是一定要战的,但也要讲究策略,如今这种情况,于将军觉得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于姜道:“如今我们只剩下一千兵力,我觉得还是休息好,明天与敌人决一死战。”
高侃摇摇头:“不,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出城烧了敌人粮草。”
“烧敌人粮草,夜袭?”于姜有些惊讶,如今他们只剩下一千多人,出城就是死啊,怎么能出城烧敌人粮草呢?
高侃点点头:“没错,敌人也是觉得我们只有一千人,肯定不敢夜袭,所以他们必定会松懈防范,而这正是我们夜袭的好机会,烧了他们粮草,虽然不至于对他们有太大的损失,但却可以削弱他们的士气,而且让他们段时间内不敢立马进攻玉门关,他们肯定要停留几天以备粮草。”
高侃的确是个将才,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想到这些,于姜听完,道:“好,我这就派人潜出城去,烧了敌人粮草。”
说到这里,于姜又道:“烧突厥的怎么样,他们的粮草很多啊。”
高侃摇摇头:“不,烧沙陀国的。”
“这又是为何?”
高侃道:“沙陀国是突厥的盟友,但他们并不算完全信任对方,我们只烧沙陀国,沙陀国就有损失,他们的心里就不会很平衡,觉得他们出战了,可他们的损失比突厥的要多,他们肯定受不了。”
“再有,烧了沙陀国粮草,他们肯定会向突厥借,那个时候,你说突厥是借还是不借,借吧,突厥的粮草就不够了,而且沙陀国的士兵不少,借那么多粮草,也挺心疼的,可如果不借,沙陀国肯定不会再继续打下去,那时突厥可就失去盟友了。”
高侃将自己的计划跟于姜这么一说,于姜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就排除了一百人出城,去烧沙陀国的粮草。
夜色深,庭州内外的天气冷的出奇,沙陀国的军营有人站岗,但是并不是很多,也显得比较松懈。
很显然,在他们看来,庭州内的唐军只剩下了一千人,一千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明天他们就把这一千人给端了,让他们知道厉害。
因为有了轻敌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在乎戒备了。
而就在他们这样想的时候,沙陀军营之中某处,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来。
金童和银童两人本来真在营帐之中喝酒,突然见外面火势滔天,顿时暗觉不好,连忙就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那里着火了?”
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两位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被唐军给烧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就剩那么一点人了,竟然还敢烧我粮草?”金童暴跳如雷,他觉得唐军真是胆大包天,一千人了,还敢反抗,还敢出城反抗烧他粮草,这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金童恼怒不已,这就要带兵连夜攻城,但却被银童给拦了下来。
“粮草被烧,还攻什么城,先救火,不然明天早上没有饭吃,将士们那有力气打仗?”
一念起,金童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找人救火,只不过在这种地方,水是很少的,想用水救火不太现实,他们只能用沙子。
不少沙陀士兵找来沙子救火,这样忙碌了一夜,才终于算是把火给扑灭了。
火势扑灭之后,金童、银童两人带人去查看粮草,这一看之下,可把他们给气坏了,因为是夏天,晚上的温度虽然低,但天气却十分干燥,粮草烧的十分厉害,所以很大一部分都已经烧成了灰烬。
就算没有烧成灰烬的,也满是泥沙,如果不用水清洗,根本就不能吃,可在这种地方,他们能找到多少水?
今天早上的饭,恐怕要没有着落了。
金童、银童两人很是着急,这个时候,一名沙陀国的文官站了出来,道:“将军,不如去向突厥要一些粮食,我们帮他们打仗了,他们若是不把粮食让出来一些,我们岂不是太亏了?”
为了解决吃饭问题,现在也只能如此了,金童吩咐下去后,立马带人去往突厥这边。
突厥军营。
昨天晚上沙陀这边或是连天他们并不知道,或者并没有想到是大唐的人烧了沙陀国的粮草。
庭州不小,两军又是一西一东,火势大起来的时候,突厥这边也只能看到一些红晕罢了。
次日早上,突厥士兵吃饭,准备吃完饭后一鼓作气拿下庭州城,可是吃完饭后,沙陀国那边却是没有反应,这可把金龙、狂虎、白豹和青狼四位大王给急坏了。
“怎么回事,莫不是沙陀国出尔反尔了?”
“可恶,沙陀国就是不守信用的小人,眼看就要攻下庭州城了,他们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几位大王一边骂一边想对策。
“城内也就只剩下了一千多人,要不我们突厥一鼓作气,把他们拿下吧。”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还攻不下一个庭州城?”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