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下的话里,李元景听得出来,晾龚白根本没有用。
他既然来了,便肯定知道李元景不会给他好脸色,既然如此,还急什么急啊?
李元景什么时候想见他,再见他就是了。
李元景来到客厅的时候,龚白还在喝白开水,不过他却喝的很优雅,仿佛这白开水比唐舟的炒茶还要好喝。
见李元景来了,他也不急,起身道:“荆王殿下,别来无恙。”
两人以前在长安城肯定是见过的。
李元景看了一眼龚白,呵呵一笑:“这水还好喝吗?”
龚白道:“水好喝不好喝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刚好渴了,而这水刚好能解渴。”
龚白说的令人想要抓狂,李元景撇了撇嘴,觉得这龚白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可就在这个时候,龚白又继续说道:“在下渴了,水便是良药,如今王爷的情况,怕也需要一副良药才对。”
李元景眉头微凝,本以为龚白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不曾想他还想用这白开水向自己说明点什么。
李元景突然觉得这个龚白很有意思,于是便哦了一声,问道:“本王需要什么良药?”
龚白道:“王爷是个聪明人,对自己目前的情况应该很清楚,您只剩下了两千多兵马,吴王李恪说吞了你就吞了你,王爷的处境不妙。”
龚白代表大唐出使过不少国家,这口才自然是无话可说的,此时他先危言耸听一番,让李元景心境大乱,之后再说自己的条件,那时,他觉得这事恐怕就能成了。
李元景神色微重,龚白说的情况,他自然也清楚,这也是他为何一定要握住太子李忠不放的原因。
有太子李忠在,他李元景就有用,吴王李恪轻易也不会动他。
不过,虽然觉得龚白说的不错,李元景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而且还很不屑的笑了笑。
龚白见李元景如此,略一沉思,随即又道:“就算吴王李恪不会为难王爷您,就算你们最后谋反成功了,可王爷觉得那吴王李恪还会让你当皇帝吗?等那个时候,他还允许王爷的存在吗?”
仍旧是恐吓。
李元景眉头紧凝,从他没能攻入皇宫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只怕跟皇帝的宝座无缘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与朝廷结下善缘,如此,朝廷肯定不会亏待王爷,只要放了太子殿下,您还是荆王殿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龚白把朝廷给出的条件说了出来,只要肯放了太子李忠,那么朝廷便不追究荆王李元景谋反的事情,虽然他失败了,可他还是荆王。
如果正能这样的话,这个结果肯定比跟着吴王李恪谋反要好很多。
有那么一刻,荆王李元景已经开始心动了。
他已经失败了,如果还能再回到原点,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笑,紧接着就见宋宗和方不恨两人走了进来。
“听说朝廷的使臣来了,王爷怎么不通知一声,让我们两人也来见见?”宋宗进来之后就大声吆喝着。
李元景有些厌烦的瞪了一眼,道:“不跟你们说,你们不也是来了?”
“不巧,在下的两名手下刚好碰到了这位龚大人,这才知晓,唯恐王爷上当,这才急匆匆赶来了。”
宋宗此时说话十分硬气,言语之中,毫无对荆王李元景的敬重,这让李元景越发对他厌烦起来。
倒是这个时候,方不恨笑了笑:“龚大人,圣上回来了?”
见到方不恨和宋宗,龚白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再加上自己的坐骑就是被他们的手下给夺走的,他越发的生气起来,冷冷道:“没有。”
方不恨又笑了笑:“既然圣上还没有回来,那你刚才跟王爷说的那些条件,只怕也算不得数吧。”
“你……”李元景很生气,显然,方不恨和宋宗两人是早来了。
龚白额头却是隐隐冒出冷汗来:“就算圣上还没有回来,但为了太子殿下,我相信圣上也一定会同意这个条件的,而且这个条件是得到了长孙大人以及武娘娘认可的。”
方不恨摇摇头,接着望向李元景道:“王爷觉得呢?”
这还有什么好觉得?跟天子将亲情有用吗?
那长孙无忌和武昭仪的话能代表李治吗?
龚白刚才说的话,显然都空虚的很,以后朝廷认不认都说不准呢,朝廷不认,把李忠给放了,那不等于是自己作死?
李元景之前有点心动,但现在却只是呵呵一笑,显然,他并不认同龚白的话,而这个时候,宋宗突然拔出了刀,道:“既然是朝廷走狗,王爷又不信他的话,杀了算了。”
宋宗所谓的活动筋骨,显然是指杀了龚白,杀了大唐朝廷的使臣,也就断了李元景的后路。
不过就在宋宗准备动手的时候,李元景突然喝止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龚白也算是使臣,放他去吧。”
虽然不信龚白的话,但李元景也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宋宗的意思,想断他后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放了龚白,他也算是结交了善缘,谁知道以后有没有用呢,但总比绝了后路要强吧。
李元景发话,宋宗就算是想动手,也得犹豫一下,毕竟惹怒了李元景,怕也不是什么好事,龚白聪明伶俐,那里看不出眼前局势,为此神色一动,道:“既然你们不肯放了太子殿下,那我们以后慢慢再商量,听说吴王殿下就快来了,我们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