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大赛在城外一个叫望野坡的地方进行,那是一个很大的草坪,周围有山坡起伏,站在一处向远方望去,就像是在望向水面的波纹一般。
望野坡四周种了很多树木,夏末时节的蝉鸣还未褪去,所以置身其中能让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丝绸大赛一共比试两天,第一天纯粹就是从各参赛店铺选出丝绸上乘的入围,因为参加比试的太多,而丝绸又需要考究,并且从各方面进行评判比较,所以耗时较长,不过一天是足够的。
唐舟绣春坊的丝绸都是从秦家村订购的,皆是上品,所以第一天毫无例外的入了围,而入围后,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等明天的比试。
明天主要比两场,刺绣和作诗。
刺绣选出十名来,然后这十名绣娘的东家请出他们请的才子来作诗。
不管是刺绣还是作诗,都难不倒绣春坊,所以唐舟他们并不是很担心。
不过就在丝绸大赛第一天结束之后,五名商家评委却是被请到了窦府。
这五名商家评委来到窦府之后,都显得很拘谨,他们都听说过窦逵的脾性,因此当得知窦逵请他们来的时候,他们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们进得窦府见到窦逵的时候,窦逵正躺在床上悠闲的让人喂饭,几人相互望了一眼,接着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站出来问道:“不知……窦公子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窦逵也没看他们,直接问道:“绣春坊入围了吗?”
几人一听这个,心下一沉,但还是点点头:“他们家丝绸不错,入围了。”
窦逵听到这话,小眼一眯望了来,吓得这几个商人皆是哆嗦了一下:“明天是不是该比刺绣了?”
“回窦公子话,的确是的。”
“那你们明白该怎么做吗?”
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窦逵什么意思他们都明白,唐舟打了窦逵的事早已经在京城传开,窦逵恨唐舟入骨,要绣春坊不能入围,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只是他们要是真这么做了,可就得罪唐舟了啊,得罪唐舟,他们的生意还能做吗?
可若是不按照窦逵的意思去做,窦逵能饶了他们?
他们是商人,地位很低,窦逵要找他们麻烦还不容易?
“还请窦公子示下。”他们很为难,只好装作不懂。
窦逵眼眸一凝,冷哼了一声:“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能让绣春坊入围,你们谁要是敢给他投票,我让你们全都没有生意。”
一听这话,这几人可都给吓坏了,窦逵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可比程咬金那些权贵之子要霸道无赖许多,要真得罪了他,还真没什么好果子吃。
几人站在大厅下面,显得很为难,很踌躇。
而就在这个时候,窦府一个小厮突然急匆匆的跑了来:“公子,公子,宫里来人了。”
窦逵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奇怪:“宫里来什么人啊?”
“一个太监,传圣上口谕的。”
窦逵点点头,一挥手让那几个商人离开后,这便去迎接那个太监去了。
来传旨的是李世民身边的一个太监,在宫里颇有些地位,谁都给他几分面子,窦逵虽然在民间很跋扈,但对于这种人还是有些忌惮的,所以见了面后表现的很不错。
那太监看了一眼窦逵,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就道:“窦逵,有人向圣上投了奏折,说你又在民间强抢民女了,可有此事啊?”
那天李世民警告过窦逵,不过窦逵根本就没把李世民的警告当回事,他可是李世民的侄子啊,强几个民女怎么啦,那秦云要是没有唐舟撑腰,现在都成他的女人了。
不过这事他虽然做了,但却不能承认,他看了那太监一眼,立马就高呼起来:“冤枉,我实在是冤枉啊……”
不等窦逵说完,那太监已是白了他一眼,接着道:“窦逵听圣上口谕吧,窦逵胆敢明知故犯,特罚俸禄一年,在府上软禁一年,所强民女全部放回,外加赔偿,如若再犯,充军。”
太监说完也不等窦逵多言,一翘兰花指,转身就离开了,好像他之前的询问只是觉得有趣,他根本就没有听窦逵辩解的意思。
这个时候的窦逵却傻眼了,他以为李世民之前的话只是吓唬他的,可不曾想这次李世民竟然来真的了?
罚俸禄一年没什么,可在府中软禁一年,他怎么受得了?他要是敢出府,那可就是抗旨的,当年唐舟还不敢抗旨,他虽是皇亲国戚,但并没有皇恩啊,他那里敢?
想到要在府上软禁一年,窦逵恨不能一头把唐舟给撞死。
不过软禁一年还不是最让窦逵觉得可怕的,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如若再犯就充军的事情,李世民就凭着一封奏折就给自己下这么大的惩罚,他怎么都觉得李世民好像是专门针对自己的。
可这不应该啊,他是李世民的侄子啊?
窦逵突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他以前做的事情可比强民女过分多了,可那也没见李世民对他怎么样啊,怎么现在自己犯了个小错,就被警告惩罚了?
却说太监正在跟窦逵说李世民口谕的时候,那五个商家评委已经离开了窦府,他们离开窦府之后,皆是唉声叹气,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张兄,你说窦逵这个孙子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就是个商人,谁都不敢得罪啊,说好听点我们是评委,说不好听点我们就是个陪衬,选谁不选谁还不是得听那几个官员评委和大儒啊。”
“谁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