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走了,剩下的人她已经无力了。
不远处的薛子媚也露出一抹笑容,手中利剑划破天际,身上却又凭添几道伤口。
她已经无力再战。
“二秀――”
薛子媚叹了口气,使尽最后一点力气,一剑斩断了敌人的臂膀。
眼前模糊一片。
张尧没有再看她们,骑着马朝着马车追去。那里面的人才是主要的,才是主子要的人。
剩下的金吾卫看着不多的薛家人,紧了紧手中的刀,正当他们冲进去开始大规模地砍杀之时。有马蹄声远远地传来,这样的声音必定是金戈铁马,是以,他们破天荒地停了下来,下意识地认为是他们自己人。
其实算是自己人,五军都督府的人难道不算他们自己人吗只是,来的人却一言不发地杀了他们金吾卫。
就算再强悍,面对这五千人对两千人的差距,他们也无力抵抗。
走在最前头的是容吉,只见他长戬一划斩掉离薛子媚最近的人的头颅,接住她将要倒下的身子。
容吉翻下马,将全身是血的她抱在怀里,颤抖的手掌想要抹去她脸上的血水,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你来了”
薛子媚露出笑容,“我原以为你不会来的。”
“媚儿”容吉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滚烫的泪水滑道她的脖子里,让她意识又清醒了些。
“别、别为我伤心,我们本就是敌人,这一天是,是迟早的。”
“不,不是,我们不是敌人。”容吉抬起头看她,“你起来,你起来,我们现在就成亲,好不好我不要其他人,谁都不要,只要你一个好不好”
薛子媚眼睛亮了下,在看到朝着他们走来,身穿盔甲的蒋怡时,却又黯淡了下去。
是啊
她怎么忘了呢
他是没有兵权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蒋怡借给他的。
她才是他的妻子呀
“忘了我吧”她好后悔,如果当初她拼了命地嫁给他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也许以后也不会后悔了。
不会有这一天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的,媚儿,你坚持下去,我带你进城找大夫。”容吉将她抱了起来,后面的蒋怡想要阻止却看到薛子媚又吐出一口血。
看样子她已经不行了,身上那么多伤,就是找到大夫也不一定有救了。
她又收回了脚步。
容吉看到她的衰败的模样怔了怔,他来晚了,他的媚儿
“没用的,”薛子媚抬起手抚上他的脸,“我自己知道,我怕是不行了,你,能不能跟我拜下天地,纵使没有高堂,只要月亮见证。”
容吉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抱着她对着月亮跪下,“月神在上,我容吉愿与薛子媚结为夫妻,终生相伴,不离不弃。”
终生相伴,不离不弃。
薛子媚安心地笑了,“谢谢”
容吉怔住,低头看着她,“媚儿媚儿你不要睡,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不是不喜欢待在帝都么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媚儿――”
仿若惊天动地般的嘶喊声在黑夜里传出呜咽声。
蒋怡被他吓了一大跳,忙上前一步,“容吉”
“滚――”
她顿住,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借私兵给你,你却这么对我,她死了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往我身上撒气。”
容吉抱着薛子媚转身,黑夜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闻他淡漠的声音传来,“多谢你,只是我的媚儿累了,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他朝着自己的马走去。
蒋怡却跟在他身后,“你去哪儿她已经死了,薛子媚已经死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死――”他猛地转过身来瞪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没死,我答应过娶她,给她一个答案,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翻身上马,将薛子媚揽入怀中,吻了吻她的脸颊,“媚儿,我们走了。”
“驾――”
“容吉,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蒋怡跟在他身后跑了过去,“你只看到她,为什么却丢下我你回来”她跪倒在地上,马上的人却已经远去。
“容吉,你这个骗子,骗子”
薛子妍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断了,皱了皱眉头,她将断了那端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
难道是她心神不宁,太过用力
她看着自己写下的字,求仁得仁。
唉
突地,密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个内侍监,低着头,她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也可以说,她从来没正眼看过这些人。
“有什么事吗还是陛下有什么事”她眼皮不抬,又换了只笔,沾了沾墨水。
来人抬起头来,笑了笑,“看样子你在这儿过的还不错”
这声音有那么些熟悉
薛子妍抬起头看了下,张大了嘴巴,结巴道,“凤七”
“是我”他颔首,有些平凡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不对,应该是问,“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自然是来找你的,至于这儿嘛找到你有的是法子。”
“可是,这里”
“别废话了,快跟我走吧若是再晚了,西山营赶到,我们就连城也出不去了。”
西山营薛子妍被他拉着带出了密室,她记得子默还在西山营。
“我弟弟也在西山营,他会不会有事”虽然知道这不应该问他,他不一定知道,但是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