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枚爆炸弹如同流星一般从空中坠落,越过了南水道,猛的坠入了热兰遮城,这座占地近四十亩的堡垒,此时却成了一个极好的耙子。
如此大的目标,让对岸的吕方等炮兵并没怎么费神,就把炮弹砸进了城堡里。
流星坠入城堡,迟延引信燃尽,炸弹中的火药点燃,爆炸!
随着砰砰几声巨响,爆炸弹外壳爆裂开来,里面的百颗小铅弹也猛的爆射出来,犹如一股金属风暴,将附近的一切都打成碎片。
大员西南海上的南泊口,巴达维亚旗舰上的范布隆听着那猛烈的爆炸声,还有不时升起的火光,捏紧了拳头。
“该死,他们怎么没等我们开始,就动手了,这下全都暴露了,明人肯定早有了提防。”
“长官,我们还要突袭明军舰队吗?”
范布隆捏着拳头,“当然要打,传令,立即进攻明军舰队!”
巴达维亚号旗舰带着另外四艘74炮四桅双炮甲板战舰出发,后面跟着五艘五十炮四桅商船,六艘二十炮双桅快帆船。虽然这支舰队在澎湖损失了大量船只,但当时损失的都是小船,大船只损失了三艘战舰和五艘商船。
若不是后面英国人懦弱的逃跑,导致又少了四艘战舰,范布隆也不会如此狼狈。
可他们现在依然还拥有四艘战舰和五艘商船,再加上六艘快船,依然有十三艘船和七百七十门大炮。
不过让范布隆有些恼火的是,现在他船上人手不足,原本他们的战舰上炮多,但并没有满编配备炮手,很多时候还得由舰载的陆军帮忙开炮,并得水手协助。可现在船上的陆军基本上都被派上岸了。
炮虽多,却无法完全利用,甚至就算同时维持一侧舷的炮火都不足人手。
可今晚是仅此的机会,他不得不争取。
舰队一面向北泊口移动。一面已经排成长列,开始向着那面开火。南北两个泊口相距并不遥远。
荷兰人的舰队一动,郑芝龙也立即发现了,他早派出了快船一直在监视着荷兰人的舰队。他们一移动。郑芝龙就知道他们的打算。
“把舰队一字排开,往北线尾岛后靠,让岛上的火炮支援。”郑芝龙知道自己的舰队不如荷兰人的大,炮也不如他们的多,但现在他们背靠的是北线尾岛。那岛上面却已经布置了许多火炮。
范布隆率着舰队直扑而来,巴达维亚号冲在最前面,这条船有三层炮甲板,一百零四门大炮,尤其是其下层甲板上的三十门三十二磅大炮,更是威力极强。
他们仗着炮火强劲,直接突入明军舰队,炮声如雷,侧舷的数十门大炮依次开火,火光闪耀半天边。很快就击沉了三艘明军福船,在这艘巨无霸面前,福船根本不堪一击,直接就被击碎了。
此时海上风正猛,荷兰船桅多帆多,速度极快,明军战舰躲避不及,被他们连接击中了大小十余艘,而明军的还击,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
尤其是明军战舰上的火炮。都安放位置比较高,使得炮火往往只能击中敌舰的上层或者风帆,就算击中,一时也无法致命。
而荷兰人的战舰。越是威力大的火炮,越放的低,尤其是他们的下层甲板,位置很低,一炮击发过来,打的往往是明军船只水线附近。中炮不碎也会入水而沉。
“大哥,荷兰人占了顺风,火炮又猛,咱们打不过他们。”
郑芝豹看着自己的船只又沉了十多条,心疼的不得了。
郑芝龙却依然很沉稳,他仔细的观看着战场,“不急,荷兰人虽猛,可他们却不知不觉的造近了岛边,而且咱们被击沉的只是些小船而已。”
“大哥,让我率这艘伏波号还有那几艘武装商船杀过去。”
“胡闹,这是侯爷的旗舰,岂能轻易出击,万一有所损毁,如何交待?”郑芝龙训斥了弟兄几句,然后道,“先别急,荷兰人既然急于求战,那么这主动其实还掌握在我们手里。再派一些船上去,找机会靠近他们,放火,或者用炸药桶炸,潜入他们船底凿他们船。让这些荷兰人知道,并不是船越大越好,这是在近海,又不是大洋之上。”
郑芝豹又派出三十余艘船只,荷兰舰队继续横冲直撞,炮声如雷,而明军战舰也有来有往,开炮还击,并发射火箭,烧他们的风帆。
双方又战斗了大半个时辰,明军成功的烧掉了荷兰人一艘武装商船,自己也又损失了几艘船。
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风突然停止了。
风熄浪平。
刚才还凶猛无比的荷兰战舰慢了下来,郑芝龙见状大喜,立即传令围攻,同时让一直等侯了许久的岛上火炮开始开火。
一门门岛上大炮开火,而与此同时,郑芝龙也亲自率着伏波号等数艘刘钧北洋舰队的西班牙大船出击。
数十艘明军帆船摇着橹靠近,如同狼群围住猛虎。
荷军此时虎落平阳,龙困潜滩。
郑军得到了他们天大的好机会,以实行他们最擅长的战法,那就是无数次海上打动时的靠帮接舷登船近战。
荷兰人最擅长的是舰大炮多,战斗时抢占上风,一字排开,隔着远远的距离不停的开炮,利用射程占优。可现在,他们困在岸边,没有了风,被明军的小船靠近,炮再多也成了无用之物。
几条稍轻些的快帆船极力想要护卫大战舰,可岸上的火炮也相当凶猛,很快就击沉一艘,而伏波号等数艘大战舰的加入,也使得明军火力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