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朝廷耗费最大的就是这些客兵,客兵军饷三倍于主兵。
崇祯去世前整编兵马,全面裁撤了卫所,编练新军,招募士卒,也不再有主兵客兵之分,甚至军饷也不再有行粮、月粮、盐菜、草料、薪水等等各种。而是统一折色以银元发放。
原来边军薪水本色相折,大约在二两左右。兵头军官要高些,京畿兵马粮饷也较高。整顿之后,各镇兵马的薪水分为三等。辽东、辽西、京畿的十一个镇和北洋水师列第一等,平均每兵本色相折后,是五块银元,山西、陕西、山东三大军区九镇,做为边军列第二等。每兵平均每月本色相折是四块银元。
然后是其它各镇兵马,每兵每月本色相折三块银元。
虽说当初定的是本色相折,军中供应伙食,不再发行粮、月粮、盐菜钱等,也统一发银元,不再折色,但赏赐、抚恤这些还是要算的,另外马骡供养,军械补充等也要不少钱。
但是。
再怎么花费,也是有限的。尤其是京畿和五大军区去年到今年。都一年多没打仗了,没打仗军费自然就不会太多,只是基本的粮饷开支而已。
刘钧都不用脑袋,只需要拿脚算,他都算不出,仅仅是四个月的欠饷,京畿就有了八百多万块的军费积欠。
就算全按第一等的军饷算,每兵每月五块,京畿九镇,二十七万人。才一百三十五万块饷银,就算十八万匹加上马骡,也不会超过百万。
全加起来,顶多二百万左右。兵部却报了个八百多万。
何况,刘钧早已经对京畿九镇摸了个底,说是九镇都满编,实际上九镇就是原来的三大营基本上加了一些其它镇抽来的兵整编成的。
而京营早就腐烂不堪了,清军几次入关,京营连京师都守不住。还靠边军勤王。京营的兵许多都是有名无实,名额上是满编,实际上军官们吃了很大一部份空饷,然后剩下的那些,还有好多是注名支粮,买人雇役,什么意思呢?
就是花钱买通军官,然后就可以在花名册上登记个名字,然后每月领薪水月粮,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支操练,也不值守。遇到要操练检阅的时候,就花钱到大街上雇佣个闲人或者叫花子什么的,送去营里代他糊弄。
空额加上这些注名的就占了大半,剩下京军中,也有大部份的老弱,他们什么都干不了,就是混吃等死的。再剩下部份,则都是被京城的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们招去看门、护卫,或者直接拉去做工去了。
反正,名为九镇二十七万军,真正能算的上是兵的,也就是极少数的一部份,这部份还都是那些将领们的家丁。
这个情况,刘钧相信兵部肯定知道,户部也知道,内阁一样知道。
但这些人都一起糊弄着,当年糊弄崇祯,搞了个一整顿京军,编练九镇。实际上换汤不换药。
现在他们又来糊弄刘钧了,拿着花名册,就敢要刘钧八百万。
刘钧冷笑一声。
“本兵,你这个每月须银二百七十多万是怎么算出来的?京军每月本色相折,也不过五块银元,一月才一百三十五万。何况,朝廷虽欠饷四月,可却发了粮的,只是欠银而已。并且据我所知,也不是四月饷银全欠着,首先军官的那份就都发了,另外士兵们每月也都拿了三成饷,”
刘钧再次敲击着桌子。
“如此一算,就算真有二十七万兵马,四个月的欠饷也不过三百七十八万块银元而已。本兵,你告诉本王,这八百多万块银元他是哪来的?”
“还有,当着陛下的面,你敢说京畿九镇真的有二十七万大军吗?”
朱慈烺坐在上首,看着义兄在堂上威风凛凛,让曾经担任过宣大、山西总督的兵部尚书陈新甲都无话呆说,觉得十分过劲。
“皇兄,京畿九镇没有二十七万大军吗?”
皇帝的这句话,让陈新甲汗都流下来了。京畿九镇当然没有二十七万大军,实际上真正的京军也顶多就是二十七万的那个零头七万左右。
其它的不是军官们吃空饷了,就是花钱注名支粮,还有许多是老弱,更有不少被京中各豪门勋贵大臣甚至各大衙门招去役使了。
这本来是历来的潜规则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之所以没人去捅,只因为里面涉及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陈新甲不敢回答。
刘钧冷哼一声,“本兵,陛下问你话呢。”
“这个,基本上是有的。”
“什么叫基本上是有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刘钧咄咄逼人。
“有!”陈新甲这个时候也只能把脖子一横,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刘钧笑了,他没想到陈新甲到这个时候了,还敢说这样的话。不过如此一来更好了,现在当着皇帝的面承认下来了,以后他想赖都赖不了。
“哦是吗?今日陛下也在,本王就向陛下奏请提议,不如五天以后,在德胜门外北郊大校场举行一次阅兵,由陛下亲自检阅一下京营将士们的风采,鼓舞一下士气如何?”
朱慈烺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
连连点头。
刘钧乘胜追击,“五日后,陛下亲自检阅禁卫大营三镇兵马,到时点验名册,是不是足额一点便知。诸位,若是到时点验查明,真的足兵足额,那么本王也会足数足饷拔付银元。”
陈新甲汗湿了衣背,这下他真是万分后悔刚才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说有了呢。这下怎么办?五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