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城门,鸣炮迎接!”左良玉高喝一声,率领郾城中的豫军将校一起来到城门口迎接。
炮响之后,郾城大门缓缓打开,早有军中乐手奏起了军乐。
张山身穿御赐麒麟袍,内衬绵甲,肩膀上挂着织金大红披风,臂甲上镶着四只金狮,标明着他前将军的高级军衔标识。
他在五十骑全副武装的楚军亲卫簇拥之下骑马缓缓入城。身后左边一员亲卫捧着一把尚方宝剑,右边则是旗牌官捧着王命旗牌,前面是旗手,举着一面中原剿匪总指挥张的大旗。
左良玉率领着麾下诸将分两列站定迎接,一个个盔甲整齐,携刀挎剑。依照着各自品级,依次向张山报名参拜。
左良玉参拜之时,只是略一拱手而已。这番明显的失礼行为,张山却视若无睹。他笑笑,就坐在马上,向郾城的豫军将领训了一番话,无非就是勉励大家整饬军纪,为国尽忠,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成国家中兴之业。
对于之前豫军洗劫湖北黄州一个小镇之事,他也只是略微一提而已。
“请张帅城中休息。”左良玉道。
“好。”张山点点头,一面打量着左良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左良玉本人,虽然关于左良玉的情报他已经十分了然。
今年四十出头的左良玉体格魁梧,面色紫铜。他最早是在辽东当兵,后来一路提拔为都司,因为辽东欠饷严重,左良玉便带手下劫了朝廷运往锦州的军资,事败,按法当斩。当时他的同犯是他把兄弟,独自承担下所有罪责,左良玉因此变成从犯,打了二百军棍后被革职,算是捡了一条小命。
后来左良玉在辽东无法呆下去。便跑到了昌平又做了一名小校。由于他的武艺才干和胆识确实样样出众,因此渐渐被昌平总兵尤世威所赏识。崇祯四年,清兵围大凌河,形势危急。朝廷诏昌平兵星夜驰援。
当时兵部侍郎侯恂总督昌平驻军,守护陵寝,接到旨意后,找不到合适的将领分兵援锦州,尤世威久历战阵。可当时昌平却离不开他。最后尤世威推荐了左良玉,不过当时左良玉才只是一个小校,不论职位还是资历都不足统兵。
最后侯恂破格令左良玉统兵援锦,破例升他为副总兵之职,并授他银令箭统兵。
左良玉也确实不负侯恂的赏识提拔,率领几千昌平兵出关外,在松山杏山接连打了几个胜仗,战绩斐然。自关外返回之后,侯恂又力保左良玉之功,最后左良玉因此升为总兵。此后中原流匪越来越势大。左良玉便领着几千昌平兵南下做援剿总兵。
此后一打就是近十年,左良玉几乎带兵追着流匪打遍了中原各省。曾经一度让流匪闻风丧胆,称他为左爷爷。
剿匪的诸军中,左军战力骠悍,但军纪最差。经常拢害百姓,杀良冒功。因此他在中原剿匪多年,屡立战功,可却又经常贬职降级,如此多年过去,依然还只是个总兵官。
虽然杨嗣昌当年督师剿匪之时。曾保他为平贼将军。可很快刘继业当了荡寇将军,并接连取得剿匪大捷,最后本来是他麾下的刘继业先做勋阳总兵,后做湖北总兵。他却反而被调任了河南总兵。
左良玉引着张山入城,来到行辕,进入白虎堂。
“张帅请。”
“左镇请。”
左良玉对于张山这个顶头上司没什么好感,想当年自己做总兵官时,这个张山还在黄州地方上做着商铺伙计呢。跟着刘继业几年,居然也成了湖北总兵官。如今还做了中原剿匪总指挥,还挂了荡寇将军印,自己都归入他的麾下了。
诸将校退下,厅中只剩下两人,张山的卫士站在门外。
“昆山将军。”张山坐定后,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说道,“前些天,某收到郡王来信,信中提及侯督给他提的一个请求,与你有关。”
左良玉一听侯恂之名,不由坐正身子,“不知侯公向郡王提了什么要求?”
“侯督可是很赏识你的。”张山继续道,“当年侯督拔将军于行伍之中,破格委为统兵大将之位,可谓有识人之明。侯督说起当年之事,还十分得意自己眼光独到,一眼相中英雄。”
“想必左镇当也听说了,朝廷不久前刚天下调整为九大军区,以九位总督统领。辽东辽西被并为关外军区,郡王保奏侯先生做了关外总督。侯先生上任后,向郡王提了一个请求,想要调你去关外。”
“调我去关外?”左良玉有些惊讶。“据我所知,最近朝廷好像刚下令撤除锦州和广宁两镇吧。”
“左镇消息灵通啊。”
“没什么,都是时报上刊登的时事,是时报消息灵通。”
张山笑了笑,“确有此事,不过侯督要调你前去,是想让你接任关外提督兼辽西总兵官一职,接替秦老夫人之位。”
“哦?”左良玉微微有些心动,这个职位可不低。关外提督兼辽西总兵官,这可是武将最高职了,提督啊,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秦老夫人年纪大了,年后染了风寒,身体大不如前,已经请求致仕归乡。”
“郡王麾下大将无数,也不必调某前往吧?”
张山笑笑,“这是侯督提出的要求,你也知道,侯督与郡王都曾是已故梅首辅门生,两人是同门。而侯督对将军有知遇之恩,听说将军一直言称侯督是将军先生,没错吧。”
“确实,侯督对左某有知遇之恩,再造恩主,左某永生难忘。”
“那不就是了,侯督是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