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升只是笑笑,对他来说,这灭倭之功,倒不是什么好事。他还如此年轻,又是皇族宗室。如今位高爵显,再立大功,可就有些功高难赏了。
父亲为了家族,已经早早隐退了。
自己出征之前就是右枢密使。这次若是回朝,朝中还有什么位子?难不成要做左枢密使?
也许自己应当再主动请求外任,在外任职个十年二十年的,好过现在回京师啊,要不。京师都没合适的位置。
冯胜没想到刘允升想的那么远,或者他想到了,只不过没表现出来。
“这次咱们征倭出人意料的顺利,但是郑侯爷可就有些不顺了。中南的战事陷入了麻烦,迟迟打不开局面呢。”
刘允升也很清楚缅甸战场的事情。
“只以说郑侯爷运气不太好,本来东吁国是四面楚歌,谁知道我大汉军一南下,他们却反而迅速拉起了一支同盟军。加之此前的雨季,今年雨量比往年要大的多,许多道路冲毁。河流暴涨,导致进军艰难,而且连绵的雨季对我们的火枪和火炮影响极大。”
东吁国拉起了几好支盟军,又招收了许多土司叛军,兵力大涨,这使得原本计划里的预估不符,入缅的汉军兵力有些不足,兼之低估了雨季和道路的影响,让汉军的战斗力大减。
更倒霉的是南征军中发生了疫病。
“各种倒霉事都让他碰上了。”
两人都有些小小的兴灾乐祸,虽然是中南战事不顺。但实际上也只是不顺而已。到现在为止,郑芝龙率领的南征军,依然还收复了三宣六尉,兵锋距离缅甸都城也并不远。
只是没有如计划中一样迅速攻破东吁国都。一路杀通南面出海口而已。
南征军只是暂时无力继续南进,但他们防守稳固现在的控制区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就算如此,在朝廷上下,尤其是军界的将领们看来,郑芝龙接受任命的时候可是拍过胸脯的,结果到现在还打不开局面。那就是失职了。
刘允升和冯胜都算是楚派,是皇帝的旧勋元佐,而郑芝龙不算真正的楚派,他早年算是皇帝在东南的一个盟友。因此在现在的朝堂里,郑芝龙不算是核心的勋派。
虽说如今大汉朝不像明末之时党争激烈,可不论何时,任何集团里面,都还会有些小山头。最强大的山头,自然还是跟皇帝从龙有功的楚籍勋派。
刘允升心里想,这个时候倒是一个机会,自己也许可以争取取代郑芝龙去中南统兵。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好。贵州到缅甸的大马路已经要通了,马路一通,雨季又结束了,这意味着中南的南征军将得到大批的补给,不论是兵员还是物资,都得到补充。
尤其是他们的火枪和大炮,又能发威了。汉军将迎来一次大的战略进攻,不管东吁怎么拉盟友,肯定挡不住这lún_gōng势,这意味着郑芝龙很快就能翻身了。
这个时候去中南,那就是摘桃子。不但会狠狠得罪郑芝龙,而且他现在缺的并不是功劳,刚平了倭,又去灭缅甸,那岂不更加功高难赏。
冯胜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刚收到的消息,他娘的荷兰人正出兵夺取葡萄牙人占领的马六甲,估摸着现在葡萄牙人已经把马六甲丢给荷兰人了。”
“草,这些荷兰人倒是很嚣张啊,我们当初不是跟荷兰和西班牙和葡萄牙、英国等国签订了友好和约,约定了在南洋维持现状,互不攻击吗?”
“是啊,当初确实是签过这个协议的。但是协议吗,你知道的,就是用来撕毁的。关键就看实力,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如今虽然是同一个国王,但毕竟葡萄牙人早已经不比当年了。葡萄牙人在南洋实力最弱,可偏偏却因为当年来的最早,因此在印度和南洋等地占领了不少好地盘。你想早些年,西班牙人荷兰人想尽办法,都没办法在大明沿海占一块地盘,可葡萄牙人却占据壕镜多年,当年荷兰人可没少进攻过壕镜。”
冯胜咂了下舌,“听说英国人也早盯上了马六甲,他们来南洋早晚,不比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哪怕台湾没了,可还在吕宋和爪哇占了大片地盘。只不过,英国人在南洋实力不如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荷兰人占着爪哇,可是一直盯着马六甲呢。”
“哦,对了,英国人抢不过荷兰人,他们打不了马六甲主意,现在转身跟东吁人勾搭上了。”
当年葡萄牙人也趁着东吁内乱时占了一块地方,不过最后还是被赶走了。但现在英国人在东吁是另一个模式,他们向东吁人提供火枪火炮,出售火药,做军火生意,然后换取沿海租地,做商站据点。
刘允升不满的摇头,“这些西夷,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荷兰人不顾协议,抢夺马六甲,这英国人又向我们的敌人东吁出售军械,他们这是不把我们大汉放在眼里啊。”
“是啊,这些西夷估计已经忘记当初他们在台湾被皇帝吊打的时候了,忘记了那时的恐惧。”
其实荷兰人、英国人也是没有办法。
他们以前在南洋,有很大一部份收益,就是靠做中国和日本以及到南洋的转口贸易。从中国购买生丝运去日本,换回银子运回中国,再交换成黄金。或者从中国购入瓷器、糖、茶叶等,从印度等地购入棉花等运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