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键接过那个笔记本翻看了一下,但却并没有认真的看。
他从来就没有指挥过作战,也没带过兵,对于军事这方面完全是门外汉。可现在他身为广南巡抚。在安南总督傅山还在海门镇的时候,他便是这广南前线的最高军政长官。
尤其是这里的部队,还是以建州军团为主。这根本不是一支正规的帝*队,皇家海军也仅是派了一支分舰队在。军方根本就没有一个足够份量与他对话的人。
刘键并不怎么把郑森的话听进去,其余郑森之前,不论是第六舰队的海军军官,还是建州镇的女真将领,都曾经劝过刘键。
眼下不是用兵的好时节,海上风暴频繁,而安南又正处于雨季之时,实不利于作战。更别说进攻防御森严的顺化了。
但刘键却有自己的想法,当初他刚来到广南的时候,他们还仅是在海边的小岛上。若不是他力排众议,现在他们也不可能夺下岘港与金兰湾这两处优良军港,更不会有现在的两座港口要塞。
刘键觉得南蛮子都只是些野蛮人而已,就算顺化的阮氏多年前就与西夷合作,但也改变不了他们依然只是南蛮的事实。
凭着手里的几万人马,上千大炮,刘键认为是时候拿下顺化了。
拿下顺化,便能一举摧毁广南阮氏的统治。接下来就是席卷广南,甚至一路往南打过去,把南面一直苟延殖喘的占城给灭了。甚至把沿海的真腊地盘也给收了。
他要亲手打下广南省,要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功业,他要向自己的皇帝二哥证明,自己就算只身来到安南蛮荒,也一样能够有一番大作为。
“郑连长过虑了,我们先拿下了岘港,又攻占了金兰湾,此前几番行动,将顺化附近已经扫了几遍了。阮氏顺化之外的军队,已经被我们拦在外面。就凭顺化的那点南蛮子,你觉得他们能跟我们几万大军相比?”
一名女真将领走了过来。
“抚宪大人。去顺化的使者回来了。”
“让他过来。”刘键招手。
派去顺化城劝降的使者毫发无伤的又回来了,但同样的,他也毫无作为。阮福澜虽然当着使者的面没有拒绝归顺,但却也只是说要时间考虑,这根本就是缓兵之计,是在拖延时间。
“阮福澜居然还想跟我们玩缓兵之计。”刘键微微一笑,但脸上也没有什么失望,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南蛮子会这么痛快的投降。他心里甚至暗暗期盼着南蛮子拒绝,那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发动攻城作战了,指挥大军亲手攻下敌酋老巢,这可是个不错的功绩。
“大人,我还是得提醒大人,以我们现在的军力,强攻顺化并非明智之举。顺化不是普通的城池,这是阮家的大本营,几代人经营数十年,还得到西夷们的技术支持。”
“郑连长,大汉军人何时这么畏首畏尾过了?想想皇帝陛下,当年起兵之时不过数十乡兵,可转战天下,东征北战东征西讨,不论是流寇还是北胡东虏或是西夷,何曾退缩过?”
刘键一字一句的道,“我虽自知远远比不上圣天子英雄,但也不是胆小之人。这里是广南,这里是战场,战场之上,岂有退缩之理?”
“废话咱们少说,谈正事吧。你是大汉将士,而我是陛下授任的广南巡抚,现如今广南战场上所有兵马最高指挥官,你们都要听从我的调派。现在我要求进攻顺化,攻下顺化,你们做为战士,该不该打轮不到你们来考虑,你们要做的只是如何攻下顺化而已。”
郑森一言不发,但脸上的神态却对刘键的命令很是不满。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帝*官,他很清楚的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他有再多的意见,在刘键面前也只能保留。而现在,他只能执行命令。
“卑职最后一次提醒抚宪大人,指挥作战非抚宪大人所长,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为好。”
刘键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够了,你的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想我之前出兵攻打岘港、金兰湾之前,你也是如此再三反对,结果如何,还是证明我这个外行也是对的。难道岘港和金兰湾的作战还不完美?”
“执行军令吧,郑森连长,我要求皇家海军的战舰沿香河而上,直达顺化城下。陆战队掩护两岸,保护舰队。建州军团,承担攻城任务。南蛮子有炮,我们也有炮,而且我们的炮更多、更猛,阮福澜也许还在观望,也许我们一进攻,摆明坚决态度,这南蛮子立即就服软认怂请降了。”
“用兵作战,决胜于战前。没有了充分的准备,足够的胜算,就草草发动进攻,把希望寄拖在对手会认怂服软上,大人,这是错误的。”
刘键摇头,“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也可以回头把你的意见原封不动的奏呈给皇上,但是现在,我才是广南巡抚,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若再不执行军令,那么我将立即就地免你职!”
“大人需要的是胜利。”郑森道,“为什么要行险呢?陛下此前已有旨意,待安南雨季到来后,海陆两军都要转入休整期,从这方面来讲,抚宪大人是在违抗圣旨,一意孤行。就算你打赢了这仗,那又如何,你就不怕事后陛下论罪?”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这里距离京师相距万里之遥,若所有事情都得要靠陛下遥控指挥,怎么能掌握的住瞬息万变的安南局势?我不是个怕事的人,怕事不是我的性格,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