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气的脸色灰白,身子打颤,“老大啊,你就让你这个恶婆娘这么逼娘?你也巴不得娘去死是吧?”
“你也不用逼着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是孝顺的,自然是会为了你这个老虔婆休了我这个媳妇。没事儿,我是恶婆娘,那你也不是好的,我死了,你这恶婆婆的名声是注定的了的!”
孙氏平日在大伙儿眼中是十分知礼又十分贤惠,对顾家老两口还有自己男人孩子都是和声细语的,在众人眼里势不可多得好儿媳妇,要是真的吊死在顾家门口,可想而知,对顾家的名声有多么大的打击了,而且赵氏的名声会彻底臭了,顾占春若是要娶继室,也不是容易的事儿。都能把这么好的儿媳妇逼死了,谁家还肯让闺女进他家门?除非那些拿闺女卖钱的。
“你,你,你!”赵氏哆嗦着都说不出话来了,恶人自要有恶人磨,孙氏如此发狠,赵氏自然是害怕了,本来她觉得,只要自己说让老大把孙氏休了,孙氏就会哭天喊地的求着她,那以后她想怎么磋磨孙氏都可以的,平日里孙氏总仗着自己是长媳,以及自己嫁了个好婆家的闺女,对她这个婆婆只有表面上的恭敬,暗地里可是很瞧不起自己的。可她现在居然反过来威胁自己,看孙氏那决绝的样子,赵氏不怀疑她真能出门吊死。
这时候顾连贵猛地睁开了眼睛,呵斥道:“吵吵什么呢?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要翻天了?”
顾连贵出声,两人都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不过也都收了声,没有继续对骂。
“老婆子,不是我说你,你有个当婆婆的样子吗?你瞅你,老大媳妇贤良淑德是出了名的,你咋能跟她吵吵起来?”顾连贵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孙氏。
孙氏心里一咯噔,这老头子看似帮着自己说话,实际上是指责自己担不起贤良淑德,要真的是贤良淑德,哪儿能跟婆婆吵起来?孝道第一,这长辈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小辈的就应该担着。
果不其然,赵氏道:“贤良淑德?真要是贤良淑德能这么要我强?她不是要去死吗?去死吧,大不了我老婆子给她赔命,她吊脖子了,我就去跳井!”
顾连贵的话让赵氏找到了反驳的借口,十分委屈又十分狠厉。
孙氏暗恨,这个老头子真是难对付,这一次,她虽然没有跟赵氏服软,但也越不过赵氏去了。
顾占春赶紧打圆场:“娘,您老就别生气了,回去我好好说说她。她这不是着急元娘吗?我要是有什么,娘能不担心?”
“老大这话说的对,老婆子,你就刀子嘴豆腐心的,你心里不担心元娘那丫头?没出门子的时候,这所有的孙子孙女里头,你可就最心疼元娘。现在元娘过的不如意,你心里能好受了?这不好受,火气自然就大了,可你也不能朝着老大媳妇发啊,都是当娘的人,你还不能理解老大媳妇现在的心情吗?”顾连贵又道。
赵氏会意,抹着眼泪道:“我哪儿就是不心疼元娘了,我那还不是叫丁家的人气的?老大媳妇又跟我赶话,元娘是我头一个大孙女,我对她那是十个头的,当闺女似的养着,她现在这样,我心里就跟叫人捅了刀子似的,可没人理解啊,你们都说我心狠,我就是心狠啊,我狠得不疼自己孙女,我狠得叫媳妇子恨得想叫我去死。我这老婆子活着也是碍眼,老天怎么就不收了我?”
顾占春推了孙氏一把:“你看娘都多伤心了,你还愣着干啥?赶紧给娘赔不是!不然我当真给你一纸休书!我顾占春不要这么不识大体的媳妇!”
到现在,孙氏哪儿还能继续跟赵氏呛声要强?原本看着顾占春还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她肆无忌惮。可被顾连贵这个老头子三言两语的就说的他反水了,她要继续闹下去,真的惹恼了顾占春,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娘,您消消气,是我错了。我刚才口不择言,我实在是太担心元娘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元娘是我放心尖尖上疼的,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最是要强,现在丁家这么羞辱她,我实在是怕她想不开啊。这万一我去的晚了,我们娘俩阴阳两隔,可怎么是好啊!”孙氏虽然道歉,可暗里却说赵氏拦着使绊子不叫她去看闺女,要是有什么事儿,那都是赵氏的责任。
你能说话暗里挤兑人,我就不能吗?孙氏虽然做小伏低,可是说的这话却叫赵氏不好继续阻拦她去府城。
“穷家富路的,老婆子,你给老大夫妻两个多带点儿银子。”顾连贵吩咐道。
赵氏百般不愿意,可也不得不拿了银子出来,心里只恨恨的想,死了才好。
孙氏得了银子,拉着顾占春就出了门。
待两人出了家门,赵氏才一屁股蹲坐在炕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些个白眼狼啊,这都是不盼着我们老两口好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不是你自己不会来事儿搞的?有什么要发作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元娘虽然被休回来了,可到底是个颜色好的,说不准以后还能有得利的亲事儿,再不值当,找人给说门远点儿的亲事,还赚不回点儿聘礼来吗?”顾连贵慢悠悠的说道。
赵氏哼哼,却也没有再反驳。
顾月云这会儿才气冲冲进了上房,开口道:“娘,我还当大嫂是个好的,没成想她是个最坏的。以后娘你不能叫她好过了。”
孙氏说数落顾月云的话,被她听了个正着,心里气的不行,只想着能撕烂孙氏的嘴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