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跟顾占春搭了村里的牛车去镇上,雇了一辆脚程好的马车,多花了三十个铜板。
顾占春在车上就絮絮叨叨的开口了:“你为了元娘跟娘吵吵什么?娘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这么吵吵起来,能有好吗?要不是我护着你,你这会儿难道真的去死吗?”
听了这话,孙氏心里怒火重生,可以后还得靠着顾占春,她少不得违了心思,细声细语的道:“大当家的,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那不是着急吗?咱们元娘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个当娘的心里能放下吗?我知道大当家的心里也是心疼元娘,她是咱第一个闺女,我还记得那会儿她刚一出生,粉嫩一团,大当家的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顾占春的脸色缓了缓,孙氏的话勾起了他心底对元娘那份疼爱,奉行不抱孩子的自己,当年看了那小小的一团,那从心底起来的欢喜可不是假的。元娘又是个聪慧的,从小,自己教什么她会什么,要说自己四个孩子,两个儿子没有随了他,偏这个女儿处处随了他。相貌上,聪慧劲儿,活脱脱的是另外的自己。
这么想着,顾占春也叹了口气:“元娘命不好啊。”
“什么命不好,还不是你娘他们糊涂,当时若不默认了叫三娘跟着去丁家,哪儿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儿?三娘看着平时不声不响的,结果却是最歹毒的。元娘能对她动手,还不是被她逼得没有办法了?如果没有她,元娘独得丁玉海的宠爱,这孩子还不是轻松就能有的?若不是因为她,咱们元娘能一次一次的算计?她平日里还不是最良善不过的?”说起顾三娘,孙氏咬牙切齿的恨的不行,“还有你二弟两口子,平日里你不是总说他们没有心眼吗?我看啊,他们是扮猪吃老虎,示弱给我们看,背地里却是手段层出不穷,要不是没有防备他们,哪儿就会被算计了?”
听孙氏这么一说,顾占春也觉得有道理,可让他跟老二两口子对上,他又有几分不屑,自己是读书人,那两个混不吝的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那你说怎么办吧?”
“二娘虽然姿色不如元娘,可浑然天成的那股子媚劲儿……”孙氏低低说道,“左右她那样子,嫁庄稼汉子可惜了,而且咱们家名声现在这么不好,想要说一门好亲事,那是不可能的,还不如……”
孙氏贴近顾占春,把自己心里想的一一道出。
顾占春一听,果然有道理,这样以来,二娘有个好去处,自家也不用担心老二一家因为三娘得势而目中无人欺负他们。
心里的烦恼去了,顾占春只觉得通体舒坦,又加上孙氏靠的他近便,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手上也不老实,不得不说,先前在家赵氏说要休了孙氏的话之后,他极力不同意,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孙氏懂得伺候他,当然,这伺候不是衣食上的,而是床-上的。
孙氏压下心中的作呕,通过这一件事儿,她便知道了顾占春实际上是个什么人,什么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顾占春自私自利的与赵氏那老虔婆如出一辙,他们向来只为了自己。可眼下,自己跟元娘还不是要靠他护着?遂配合起顾占春的动作来。赶车的车夫忍不住啐了一口,这两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马车到了府城的时候,两人整理好了衣物,从车上下来。
那马车车夫头也不回的赶着车走了,在他的车里行那般事儿,他宁肯回去的时候少赚点,也不做他们的生意了、
孙氏本是想着让这车夫找个落脚点等着,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再乘着马车回去,现在这车夫拿了钱,连招呼都不打,就匆匆走了,孙氏还想骂上几句,又想起刚才在车里做的事儿,大约是这车夫瞧不起,才这般行事的。孙氏懊恼,这都怪了顾占春,平日里诗书不离嘴,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行起事来不管不顾,十分放浪。
两人步行寻到了丁府,丁府看门的小厮见过两人,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大奶奶可不是那会儿风光进门的大奶奶了,丁家已经写好了休书了,不日就要扫地出门了。所以,对待昔日大奶奶的爹娘,自然不需要客气了。
“走开走开,也不打听打听,我们丁府是随便来个人就能进的吗?你们是大奶奶的爹娘,笑话,咱们府上现在可没有什么大奶奶,又哪儿来的大奶奶的爹娘?怕是什么怀了坏心的人来我们府上找事儿吧?赶紧的,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我把人撵出去,惊了府里的主子们,有几条命都不够丢的!”其中一个小厮大声吆喝。
一呼啦的涌出了几个青衣小厮,往外推搡着顾占春夫妇。
刚才说话的那小厮还大声的说着:“赶紧撵出去了,撵出去了一会儿主子们肯定有赏的。咱们可是好好的护住了咱们丁府的大门,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能进来的。”
“你,你,你!”
顾占春的脸色涨得紫红,他读书几年,向来觉得走到哪里都能让人高看几分。加上他面色不错,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样子,因此,也受过一些人的追捧,现在却沦落到被丁府的下人辱骂的地步,这对他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啊,之前跟孙氏讲好的那些都抛在脑后了,他现在剩的就是愤怒了,今天这奇耻大辱,可是元娘带给他的,原本她做的好,他在丁府是被人爱戴的光景,可现在,几个下人都能如此欺侮了。
丁府虽然地处繁华阶段,周边住的也都是些同样地位的人,这样的人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