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朗脸色阴沉的坐在厅内,拳头重重的砸在几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吓得下面的管事,掌柜,账房等人噤若寒蝉,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的刚才说附近的芋艿全被人买走了?而且我们的存货也只供三五天的消耗量了,那你们的意思是,很快我们酒楼就不能再做年年丰芋这道菜了,是这样么?”
韩朗的脸色很是难看,下面的人素知他暴躁的脾气秉性,谁还敢接话,依旧低头不语,只盼别叫到自己。
“既然知道我们酒楼芋艿的存货不多,为何不提前补货,非要到这个紧急时刻才来禀告?掌柜的,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掌柜吓得打了个激灵,然后战战兢兢的道:“回东家,这...其实...此时才刚刚是芋艿产出的时节,而按照以往,芋艿几乎无人问津,是以等半月之后芋艿积压之时,我们再行买入,价格才能压倒最低,只不过不知为何,今年竟然有人把芋艿全都买断了,试想整个兖州也没有几家店会烹制芋艿,至于这其中的关节...小人实在也是参详不透啊!”
韩朗怒道:“你这个蠢材,竟然还说什么参详不透,来人啊,把他拖出去重责三十,让他好好参详参详!”两个壮汉从厅外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架起掌柜的双肩便往外拖去,掌柜的吓得面如土色,连求饶都忘了。
“东家息怒,东家息怒!”管事赶忙站出来劝道:“其实这事也怨不得掌柜,若说有谁故意买断芋艿,只怕非福运楼的赵腾莫属!”
他见韩朗聚精会神的看向自己,继续道:“自我们洪福楼开业以来,赵氏的福运楼生意便每况日下,这完全得益于东家的远见卓识,高明的经营手段,当然也得益于年年丰裕这道菜。正因为如此,赵腾才打算拼死一搏,靠买断芋艿逼迫我们无法供应年年丰芋,以此抢回些生意!”
韩朗点了点头,示意进来的家丁退下,狠狠的瞪了掌柜的一眼。
账房忽然插嘴道:“管事说得有理,但是那赵腾近半年来几乎没什么生意,按照他的情况,想必手中应该没有太多的银子了,缘何竟然阔绰了起来,忽地买断了兖州所有的芋艿,这可需要极大一笔钱啊!”
韩朗听到此语,只觉脸皮发烫,他当然知道赵腾钱是从何而出,他摸了摸手上帝王绿翡翠做成的戒指,心下懊恼不已。他怕账房继续追问下去,赶忙打断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琢磨那些也于事无补,赵腾绝不会把芋艿换卖给我们,不若你们都提一提,眼下我们应该怎样渡此难关?”
众人沉默了一会,账房忽地道:“不如我们静观其变,虽然赵腾买下了所有的芋艿,但是按照他的实力,想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我们每日限量供应年年丰芋,自然又能多撑些时日,然后再将菜品降价,吸引顾客,而那福运楼想必也挺不了几日,就会穷得连菜钱都出不起了,留那么多芋艿烂在手里,还有何用,届时定然还得求东家收购,而我们则可以更低的价格买回,届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赵腾打垮了,而且还便宜的收了不少芋艿,如此岂不是好?”
管事点了点头,赶忙接话道:“即便如此,东家也可遣人去其他州县采购,虽然会多耗些时日,但是防患于未然,以防有变!”
韩朗这才舒展开眉头,笑着点了点头,道:“就依你们所言罢,倘若挤垮了福运楼,你们人人都有赏钱!”
从第二日开始,年年丰芋每日限供二十例,如此不仅没有影响客流,反而让客人觉得此菜越发的神秘,更加趋之若鹜。
赵腾急急的把曹杨从睡梦中拉了出来,把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问道:“曹公子,这洪福楼采用限量供应这一招,我们应该怎样应对?眼下我们的钱也不多了,倘若再没进项,等不了半月,咱们就得关门大吉了,而且这次可是连老本都赔掉了!唉,今后我可怎么跟东家交代啊!”说着竟落了几滴眼泪。
曹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口道:“这又有何妨?掌柜的你且派人扮作商贾,然后混到洪福楼排队等候的人群中,让他们散播谣言,说此时正是芋艿产出的时节,反而洪福楼的年年丰芋却限量供应,如此窘迫怎能算得上是丰裕?倘若过了产出时节,岂不连菜品都没有了?真是晦气!如此种种,你琢磨着说!”
赵腾犹豫道:“这...能行么?即便流言成功了,但是洪福楼最近下调了菜品的价格,把我们为数不多的客人也抢走了,他们只怕料定我们手上没钱,想用这招饿死我们啊!”
曹杨伸了个懒腰,扭了扭睡得僵硬的脖子,道:“没关系,掌柜的,你务必要保证流言成功,而且从即日起,所有菜品一律半价!”
赵腾惊得合不拢嘴:“曹公子,我没听错吧,咱们手上没多少钱了,如今菜品再半价,只怕勉强也就够个本钱,如此经营岂不是自寻死路?”
曹杨拍了拍赵腾的肩膀,笑道:“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按照我的计划执行就好,过几日咱们就有钱了!对了,你派人运些柴草之类的易燃物品,用箱子装了,运到城东郊烧掉,烟越大越好,然后再往里面扔些芋艿,对,就这么办!”他嘿嘿的坏笑了几下,故作神秘,并不说破。
赵腾听得一头雾水,不知烧箱子和赚钱有什么关系,但事已至此,除了听从曹杨的安排,并祈祷他当真有逆转颓势之力以外,别无他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