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女儿是娘的连心肉。
韩芮在宁侯府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对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自然加倍用心。
当晚卫曦月留在老夫人房里睡觉,韩芮却是一晚上没睡好。卫凌浩被她翻来覆去折腾的心烦因问:“你今儿是怎么了?累了一天了还不睡,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曦月这丫头快愁死我了。”韩芮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推被子起身坐了起来。
卫凌浩也跟着起身,在自己身边拿了个枕头垫在韩芮身后,打了个哈欠,问道:“说说,我女儿乖巧可爱,怎么让你发愁了?”
“哎呦,乖巧可爱!”韩芮转身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嘲讽的笑道,“你那乖巧可爱的闺女看上了一个吃斋念佛长大的公子哥儿,你说怎么办吧。”
“吃斋念佛长大的公子哥儿?”卫凌浩从心里把京城公侯世家的公子们扒拉了一圈儿,纳闷的问,“我们听说谁家的孩子吃斋念佛的?”
“你看看,说起这个连你都两眼一抹黑,可见这孩子根本就同咱们那丫头不是一路人。”寒若无奈的笑道,“这不是一路人怎么进一家门?更何况,今人家躲着咱们还来不及呢。”
“躲着我们?为什么?我们家女儿又不是老虎。”卫凌浩嗤笑道。
“你的闺女在人家的眼里怕是比老虎还可怕。”韩芮哼道。
“哼!”卫凌浩顿时来了精神,忽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皱眉问:“究竟是谁家?敢这样羞辱我的闺女?”
韩芮看着卫凌浩愤怒的样子,好笑的说道:“城西谢家。”
“城西谢家?就是那个做古董字画生意的谢家?”
“就是他们家。人家知道咱们闺女看上了他家儿子,都不许他家哥儿出门了,整日闷在家里。生怕出门遇见咱们那傻丫头,你说可笑不可笑?”
卫凌浩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冷笑道:“缩头乌龟一样的人家,也配娶我的闺女。哼!”
“爷这话说的……人家是生意人家,有那么不一句话不是说——惹不起躲得起吗?人家不躲着我们,难道还敢上门招惹?换做是我,我也不许儿子出门了。”韩芮又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就是怕咱们那傻丫头一根筋。”
“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长性?今儿喜欢,明儿就丢脑后了。曦月那丫头就是这么个性子,这些年你见她喜欢什么超过一年半载了?不用理她,随她去就是了。你越是管束得紧了,她越是跟你拧着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可就麻烦了。”
“你这话说的!”韩芮对卫凌浩的话大为不满,“我不管束着她,难道还由着她跑人家门上去折腾不成?我们一家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不会的!曦月不是那种孩子。”卫凌浩属于典型的卫家男人,对自家女孩儿恨不得宠上天去。
“你就这么有信心?”
“我的女儿,我还没数儿?”卫凌浩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抬手拉过被子躺下去,“再者说,京城这地面上旁人家的孩子会出事儿,我们家的孩子会出事儿吗?别把孩子闷在家里,回头再给闷出病来的。”
韩芮扁了扁嘴巴,哼道:“你就纵着她吧!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是你纵出来的,早晚叫她把天捅破了你才知道着急。”
“哎呀,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卫凌浩伸手把韩芮拉进怀里搂住。
韩芮再心烦也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地靠在丈夫的肩头睡了。
宁侯府里上上下下,每天有数十件事情要等着韩芮这个当家的少夫人去料理,反正谢家小公子哥儿也入不得她的眼,她便没把这事儿当做一回事儿。
卫曦月可不得了,趁着她娘亲没工夫管她,她老爹又纵着她,越发没了约束,一得自由就跑去了谢家的古玩店——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谢家兄弟每日的必修课就是去他们家的古玩店里做一个时辰的事情,谢玉宇的哥哥谢琼楼善字画,而谢玉宇善金石。
说起这一点来,卫曦月越发相信自己跟谢玉宇是有缘分的,因为她从小喜欢玉石篆刻,长到今十六岁,唯独一直喜欢没半途而废的就是这金石一道。自己的爱好是对方最擅长的事情,这可不就是有缘吗?
卫曦月一时三刻像是要在谢家的古玩店里安家似的,恨不得吃饭睡觉都在那里。她去那里也不能光看不买,那样的事情咱卫姑娘可不能干,不能让人家小瞧了去。于是大笔的银子流进了谢家的口袋,一件两件三件五件的古玩字画玉石章料等被搬进了宁侯府。
此番折腾了一阵子,旁人倒还罢了,卫曦月的兄长卫靖遥先按耐不住了。因寻了个空儿问卫靖远:“妹妹这些日子是忙什么呢?又不用她自己置办嫁妆,怎么每天都往家里买东西?”
“他可不是在置办嫁妆嘛。”在太医院供职的卫靖远经常在女人堆儿里混,对这些事情听得多,一听大哥这话,顿时笑了。
“嗯?”卫靖遥顿时警觉起来,“怎么个意思?”
卫靖远便把卫曦月瞧上一个生意人家的公子哥儿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怎么行!”卫靖遥一听眉毛就立起来了,“我们月儿是姑娘家,找丈夫那是要依靠的。找这么个人,将来谁依靠谁?”
卫靖远顿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大哥,你可得了吧。就咱么家的姑奶
了吧。就咱么家的姑奶奶,哪个会依靠别人?那都是叫别人依靠的主儿。”
“胡说!”卫靖遥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