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渐渐走近,所有的人都站起身,凝神戒备,最终却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军队,颜冉得到消息,带着人来迎接他们了。
苏若颦一见到他,自是万分惊喜,想要过去又碍着慕容珠在旁。
颜冉走过来,眼中充满柔情,关切地打量着她,“在那边路上,我看到了许多血迹,你们与狼群相遇了吧?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苏若颦说道:“遇到了一点危险,是公主救了我。”
颜冉这才将目光转向慕容珠,眼中只有生疏的客气,“你也来了?我听说京中出了几件事,你母妃病故了,你还好吧?”
慕容珠的声音有些酸涩,淡淡地道,“我好不好的,你会放在心上吗?你已是做父亲的人了,该担心的是她与腹中的孩子。”
她说完默默地走开了,凄楚中带着倔强,让人倍感心痛。
众人都坐下来喝酒吃肉,沈舒窈看到慕容珠坐在不远处的沙包上,正要前去劝解她,却发现徐夙卿已走了过去。
他来到她身旁坐下,一起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塞外的夜空是如此的幽远明净,这是皇城中永远感觉不到的意境,既然已经走出来了,就该将所有的烦扰都放下。”
慕容珠清冷地道:“我讨厌那座宫城,权力使人疯狂,讨厌繁华而靡烂的生活,让人迷失自我。可是要彻底放下,又谈何易?”
回头着灯火明亮的帐蓬,眼中泛起泪光,“我知道大势已去,今非昔比,晰王若能生还,必然会主宰这天下,苏若颦的地位会远远高过我。我无心再跟她争,有意退出,可是叫我如何心甘呢?”
徐夙卿的眼底很伤疼,她这么苍白削瘦,年纪这么小,可接连遭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她已不再是初见时那朵生长于温室,被人万般呵护的花,而像荒原上那株被疾风摧残的野草。
她虽然还有父亲,可他已经老了,身为帝皇也给不了她太多的东西,她还有哥哥,可在腥风血雨中难见到一丝真情。
徐夙卿拂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眼神是满满的宠溺,微笑道:“感情的事从来没有输赢,又哪来的心甘与诚服?发现走错了路回头便是,你会发现他并不是你的唯一。”
慕容珠望着他,那样的目光是她熟悉而陌生的,只有去世的母亲才这样对她温煦地抚慰,可他的目光中更多了一层让人安定坚韧的东西。
她的心终于一点点地回暖过来,眨了眨笑道:“我想等到我离开沙漠的时候,一切都会想明白的,现在只盼着能上战场,痛快地杀几个敌寇。”
沈舒窈听着他们清亮而疏阔的笑声,紧张的心也稍得舒缓,如果她真与徐夙卿在一起,倒也是挺般配的一对。
墨苏王宫中,慕容琤被关在殿室内如困兽一般,他无法冲出这守卫重重的宫墙,更希望能以一种平和的方式解决此事。
晚上,正坐在窗前望着一轮明月出神,忽然殿门开了,图娅公主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袭紫色的衣裙,头上与颈上缀满了璎珞,精美的五官如玉雕一般深邃立体,有着有别于中原女子的柔婉风情。
她笑意吟吟地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眼中泛着动人的光彩,“听闻容朝的三皇子风姿磊落,学识渊雅,通晓音筝,擅化,你不如教教我音律书法吧。”
慕容琤一愣,心下有了主意,“如果我教会了公主书法与琴艺,希望你能放我离开。”
图娅嫣然一笑:“如果你能用心的教,也许我会考虑的。”
她走到一旁的琴架旁,想了想道:“听说中原有首广为流传的曲子《凤求凰》,殿下就教我这个吧。”
慕容琤就走过去坐下,手放在琴弦上,“公主跟着我的手指走便是。”
他长指拔动着琴弦,脑海过浮过当日教沈舒窈抚琴的情景,也不知她在京中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孩子。唉,归心似箭,却无奈不得脱身。
图娅娇嗔地望了他一眼,“殿下在想什么呢?你拔得这样快,我都跟不上了。”
说着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握着他的双手,“殿下得亲手教我,否则我永远学不会,你也永远离不开了。”
慕容琤身子一僵,忙将她推开,站起身来,嗫嚅着道:“琴先学到这里,现在来学书法吧。”
图娅有些郁闷,面对自己这样的美色,他都能坐怀不乱,难道他的妻子是世外神仙,比自己更美吗?
她只得来到案边,想了想,提笔挥毫,写下了一首诗词,却是诗经中的《有狐》,正是她那天在沙丘上所唱的歌曲。
字体也算端秀雅正,看得出她有一定的功底。
慕容琤生出一丝好感,微笑道:“其实公主的书法,已经胜过不少中原人了,她大可不必改变,只要多加练习,便能形成自己的风格。”
图娅笑道:“殿下也展露一下墨宝,让我欣赏一下吧。”
慕容琤略一凝神,便提笔写了一首同样出自于诗经中的《月出》,往日断金屈体的字体,也变得稍为柔润。
图娅拿中过纸笺,轻声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她眼中生起一股惆怅,“殿下喜爱的女子,一定也像月光般美丽动人吧?”
慕容琤缓缓地走到窗前,身子沐浴在淡淡的月辉中,轻声说道:“在我的心中,她就是世上最美丽最具魅力的女子。她从不循规蹈距,却能坚持自己的底线,她有自己的真性情,却又能压抑隐忍。有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