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然不敢再说话,就低头敛眉地去收拾餐桌,祝爸爸看到了这一切,就安慰顾欣然:“你妈都是好心,想多教你一点儿。”
“哦。”顾欣然应了一声,她把眼泪用力咽了下去,有这么经常教人的吗?上次切黄瓜,她还说要切成薄片呢,说是容易入味儿,现在又不满意了,她吸了一下鼻子,不敢让情绪继续低落下去。保姆小声说:“爱子心切,理解吧。你看,你们一来,她都不用我下厨房了,都是自己亲自收拾。”
顾欣然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祝晓伟一回到家,就看到顾欣然一脸委屈的样子,他走近她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又让妈教育了?你啊,不小心点”
顾欣然眼里的泪光闪了一下,赶紧去整理餐桌,她怕自己的眼泪随时会掉下来。祝晓伟转头去找妈妈:“妈,欣然已经很努力了,你别有事没事地教育她。”
祝妈妈不生儿子的气,嗔怪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教育好她?洗手吃饭了。”
顾欣然看到祝晓伟回家后的表现,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还好,他还偶尔能说一两句公道话。可是一吃完饭,祝晓伟就接到一个电话:“什么?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祝晓伟一边走一边解释:“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赶过去。欣然你自己回家,早点睡,不用等我。”
“好吧。”顾欣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不用等我”的潜台词就是很可能又不回家了,这话的使用频率越来越高了。
收拾好餐桌,顾欣然立刻告辞回家,她可不想多听婆婆“上课”。
路程不远,顾欣然想散心,就没有叫出租,她无精打采地在路边慢慢晃着,家里没人等,不必急着赶回去。雷声开始有一声没一声地响着,后来渐渐地密集起来,路上的行人像被刮走了,都匆匆地急着回家,或者去他们的目的地,只有顾欣然百无聊赖地晃悠着,她仿佛对天气情况漠不关心。不管她怎么无视天气,雨点还是落了下来,一阵凉意让她清醒过来,她缩了下肩膀,来吧,雨有什么可怕,下吧下吧,她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又伸手去接雨滴,丝毫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忽然雨点没有了,顾欣然侧脸一看,一把雨伞正撑在自己上方,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那人把伞柄塞进她手里,飞快地跑开了,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在雨雾中已经渐行渐远,只剩下模糊的背影。顾欣然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想不到,在这世界上,还有个人在意她的感觉,虽然是陌生人,她都非常感动。顾欣然一边走一边哭着,在婆家忍了半天的眼泪,被一个陌生人的善心引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
顾欣然回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因为有了雨伞,她走的速度就更慢了些。 她再也没有回头,如果回头的话,她会看到后面有一个冒雨独行的男人,远远地跟着她。
何宇非回到家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了,头发乱得不像样子,他拿毛巾擦了把脸,漠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就那么看着看着,很久没有离开。
躺在*上,顾欣然翻开手机,查看有没有祝晓伟的信息,果然有一个:晚安,又得通宵了!她怅然若失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她忽然想起了那个陌生男人,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被雨淋?那个背影为什么似曾相识呢?顾欣然长长在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过去、现在,就是将来也是一踏糊涂,身前身后全是茫然,这更增加了她莫名的不安。而且,让她担心的是,最近不知怎么了,对一些陌生男人的背影,她居然会产生熟悉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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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玉在母亲家里搜索了半天,她要找到父亲生前的头发,她不信找不到,但是保姆说全找了,真找不到。何如玉对着保姆大发雷霆:“找不着,你就给我辞职,你是怎么工作的?我父亲的房间不是说过要原封不动吗?”何如玉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她刚和周天祥吵完架,火气正冲天呢,这保姆可算是赶巧了。保姆吓得不敢吱声,连解释也不敢。
何母听不过去了,就走过来劝:“小玉啊,人家总得打扫卫生不是?你别不讲理啊?”
何如玉的矛头又转向母亲:“妈,你也是,父亲的东西你也不好好保管,他才去世多久,你居然你居然连他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保姆赶紧走到何母身边,小心地看着何如玉,看来她真是气极了,连母亲都责怪起来了。何母无言以对。
何如玉又转向保姆:“你确定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吗?”
“每个地方,只要是可能有东西的地方,我全找过了,每个墙角我都用吸尘器吸过。”保姆生怕说不清楚,声音有点急。何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衣橱呢?那些毛料衣服呢?”何如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又提高了起来。
“小玉,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何母有点生气了:“这都闹了大半天了,就是生气也该消气了。”
“妈,你不知道,你懂什么?”何如玉急得跺起脚来。
何母也恼了:“好吧,你就闹吧闹吧,你爸爸活不过来,我也要被你气死了。”
看母亲真生气了,何如玉也缓和了点:“好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她来处理。”何如玉慢慢推着母亲:“妈,我是真急眼了,你能眼看着公司被外人侵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