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些能驱邪的宝物,然而赵良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他说既然鬼魂要来,留着能驱邪的物品在家里,只怕要引起鬼魂恐慌,给我带来危险。
等他走后,我忍着恐惧,将母亲拖回我的房间。等回到我房间后,她就显得安静了许多,只是急促不安地看着四周。
我用绳子将她绑起来,又把有女鬼的那个房间门关紧,然后就坐在楼下门口发呆,抽烟想事情。我想的事情有许多,想起自己读书时候的场景,想起昨天的咸鱼还没有烧,想起母亲现在的模样,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
我很害怕,想逃跑,却只能选择留下,因为楼上如同活死人一般发呆的母亲深深刺痛着我的心脏。
天空渐渐昏暗下来,地上满是两块钱一包的雄狮香烟烟头,等抽完最后一根,我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
“吃吃吃吃…;…;”
屋子里发出一阵怪笑声,我慌忙地回头看去,发现屋里很昏暗,但还是能看得清楚。
空气中散发着一丝血腥味,我常年杀鱼,嗅着也不觉得恶心,心里却是慌乱得很。在自己家里忽然有血腥味,怎么都让人觉得难受。
“吧嗒。”
忽然间,我脚下发出一声响动。我立即低头看去,才发现地上竟有一大滩血水,正是从里屋缓慢流出来。
我的心跳加快,呼吸声变得渐渐急促,此时我已经看见里屋的场景。那灰暗的天花板上,坏了十来年没换过的老灯泡不知怎么亮起,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满满的灰尘遮盖住一点光芒,使得灯泡很是怪异。
坏死的血小板&容。
灯泡下方,是我家吃饭的桌子,此时上面坐着一个男人。
他衣服破烂,脸色苍白得犹如刚粉刷过的墙壁,唯有嘴唇却特别红,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嘴唇上的皮是破裂的。之所以显得红,是因为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
这男人抱着膝盖,将脸贴在膝盖上。仿佛地上的血水是海洋,桌子是孤零零的小舟,而他就是个遇难者。
他眼睛一直闭着,却似乎是看见了我,忽然就张口说话。那声音非常沙哑,而且颤动得很厉害,让人怀疑他喉咙里有一口浓痰吐不出来:“眼…;…;睛…;…;”
什么意思?
我还记着赵良跟我说的话,绝对不能开口说话,于是就忍着自己心里的疑惑,静静地看着鬼魂。至少情景比我想的要好,并没有这么惊悚。
而这个想法,只保持了几秒。
忽然间,男人睁开眼皮,我险些吓得尖叫出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在这男人的两个眼眶里,竟然各充斥着不知是几十个还是上百个小眼珠,这些眼珠都是瞳孔眼白都能看见,一个约莫只有冲泡式颗粒那般大小,关键是这些眼珠竟然还在不停地转动。上面连着许多粘稠的液体,如同胶水一般,将这大量眼珠子都粘在一起。
他喃喃道:“我的眼睛…;…;我在找眼睛…;…;大罗山,明晚之前,帮我把眼珠找回来。”
我吞了口唾沫,他则是又闭上眼睛,随后站起身。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我亲眼看见他的小腿软趴趴地黏在桌上,原来他那双腿已经是破损严重,犹如烂泥一般。
他如同是用膝盖在走路,轻飘飘地跳下桌子,然后艰难地朝着外面走去。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因为两条腿的长短不一样高,他的左腿一直到膝盖下方被压烂,右腿却是到膝盖上方一点点。
大罗山…;…;我知道这地方,是我们这边的一座大山。
但是他说去那找眼珠,是什么意思?
等确定男人离开,我立即跑上楼看母亲的安危。她还是与原来一样,呆呆地坐在房间里。而另一个房间传出了水流声,我不敢打开门一看究竟,便紧紧地关上门,将自己和母亲锁在一起。
我估计,这大罗山和眼珠就是最大的线索。我打开房间里的老电脑,试着搜索一下。因为电影里的人都是这么做的,在电脑上查资料。
可惜的是,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到,只能作罢。这时我想起了周天师事务所,连忙给那边打去电话。
等电话通后,那边几乎是立即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周天师事务所。”
我说自己找赵良,他说赵良不在,问我有什么事。我便将遇见的事情都告诉他,他想了想之后说道:“你这样查,确实是查不到的,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没法上新闻,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不过这需要麻烦到很多朋友,要打通关系,估计要用到一些钱。”
“多少钱?”
“一般人收五千,不过看你是赵良接待的客户,给我四千就行。”
我惊讶地问怎么要四千这么高的价格,他说这确实很麻烦。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脑子抽了,我问他一千块钱干不干,否则就拉倒。等说出来后,我心里立马后悔了。对方是能帮我解决难事的事务所,我却用这种态度说话。可是考虑到家里没什么存款,我是真的没法大方起来。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行吧,就当下次生意。我将支付宝发给你,你转账一下。我姓陈,你叫我陈先生就行,事务所一般都是我管。”
我先是发愣,然后立即明白了,这肯定是一家黑店。估计给他一千块钱,他还能赚一大把。
但价格已经谈好,我也不敢再讲价。转账之后,我待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下文。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