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到佩佩边上去亲亲她,“佩佩你不要怕,一定会有法子的。咱们不要怕啊。”
可是这样的事若是佩佩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凡知道哪里能有不怕的,当时就觉得疼痛加剧了不知多少倍,眼泪流了更凶,一直揪着他的前襟哭的喘不上气来。
那稳婆重新回到位子上,这一下太医还没来她就道,“陛下,娘娘,来不及了……是保大还是保小……”她说话声音极低,这样的话原本是不应该叫产妇听见的,只是事情从急,到底也没有办法。佩佩的哭声一止,她的声音坚定又有力,“你的意思是,如果要保住孩子,我就一定保不住是嘛?”
沈攸宁已经喝道,“放肆,什么保大保小,自然是大小都要。”
到后来,佩佩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她隐隐约约能听到沈攸宁的哭声,他低哑的声音,“佩佩,我还有太多没有补偿给你,我欠你那么多……”再听到的时候就是他坚定的声音,“保大,保住皇后。”她想告诉他,保住孩子,可是她又舍不得他,她想说既然这样那保住我吧,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只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后来,好像又来了什么人,身上好像被扎了针,只是那点疼痛根本都称不上疼痛了。好像做了一个很久的梦,花团锦簇,她能闻到沈攸宁的味道,能感受到他,他好像落泪了,他的泪滴在她的手心,滴在她的心上,她好像摸到了他的脸,温暖的,粗糙的,只是是她熟悉的。
她分明就看到了,他极不熟练的抱着孩子静静的看着她,她一走进他就笑了,原本是两只手抱着的,转成一只手抱着,然后对她伸出了一只手来,“佩佩,我在这里。”
她把手放了上去,他包住了她的手,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得,“你回来了。”她想说我没去哪儿啊,她看了看四周又想说,这是哪儿啊?
然后就被四周的黑暗所包围了,慢慢的能感觉到眼皮很重,她却有力气来掀开了,屋子里不是太亮,离她床稍远的桌子上点了一盏灯,把这个房间都照的昏暗的很,她身子还很疼,转过去就看到沈攸宁伏在床边,还穿着那日她见到他的衣服,好像是睡着了,可是她才一动他就好像醒来了。猛地睁眼看向她。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是不过几个时辰,也许是已经过去许多天了,她不知道,只是现在感觉都无所谓了。他松了一口气,俯上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回来了。佩佩。”他似等待的久了,又好像就一眨眼的功夫。
他眼里有碎光在浮动,隐隐的似有水光。
我一直在这里。
在等着你回来。
带着我全部的爱意和期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