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然下车的每一步都是恐惧的，她感受得到盛凌人的眼神，又冰又凉又刺骨。还好，不多时他便收住了那束可怖的目光。
她关上了门，整个人都倚在门上。听到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盛凌人走了。
可是她的心还是咚咚在跳――当年的白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林叔叔沦落到这种地步，更是对盛家忌惮如此？
宁依然整个人一怔，她飞快地找出父亲留给她的那张信纸，上面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遗言，第二句话是境外银行账户，而信纸末尾那意义不明的花纹，她终于看明白了！
她在盛凌人身上看过，那花纹精致，细腻，爬在他的袖扣上。那是盛家的家徽！
她的眼前满满铺了一地血，都是林叔叔的血。他的目光看着盛凌人，满满的都是恐惧：盛凌人，果然就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吗？！
她的手一颤，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军火？下线？啃盛家扔来的肉？那么专利呢？那生物科技的专利也是为盛家服务的？当年盛家到底要从白氏得到什么？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众多问题萦绕在宁依然的脑袋里，她想甩，却什么也甩不开。外面阴郁的天气如同浓墨，雨稀稀拉拉地掉在大地上，浸入了土壤里。
她傻乎乎地看着地毯，肖允回来了也浑然不觉。肖允松开大衣，打开了暖气。他看见宁依然颓然地坐在地上，灵魂都被抽干了。
他皱了皱眉毛，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却见着她手中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肖允去拿，她也没有挣扎。肖允知道的事情远比宁依然多，他扫了一眼信纸，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宁依然，起来。”肖允皱着眉毛看着她。
宁依然的脑袋埋得低低的，眼神像是要把地面望穿了。
他强行掰起了宁依然的脑袋：“宁依然，起来！”
却看见两行热泪怔怔，就从她脸上掉了下来。她的眼睛睁得老大，还是止不住奔涌的眼泪，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知道你想接近他，我知道你想杀了他。”肖允死死地看着她，“对吗。”
宁依然的一张小脸肿肿的，鼻尖也因为哭泣而变红。
她点了点头。
“可惜，这些都是天方夜谭。”肖允看着这女人眼泪纵横流了一脸。
“盛凌人不是我。”肖允霸道地将她从地毯上抱了起来，“你知道我跟他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吗？”
女人摇摇头。
肖允双手抚着她的脑袋，定定地看着她雾气氤氲的眼睛：“我不会杀人，可是他会。”
“林伯伯，在我的面前死掉了。”宁依然的声音很低，略为嘶哑地说道，“林炜他就死在我的面前，血流了一地。然后，我看见盛凌人了。”
肖允的脸色一变。
“林伯伯说，是我父亲害他变成了这样。他说白氏应该继续当盛家的狗，吃盛家赏的肉。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为什么我的父亲要跟盛家作对。”女人的脸色苍白，一把抓住了肖允的袖子，“你知道当年什么对不对？肖允，你告诉我好不好。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