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凛兮知道宁依然的胃不太好――当年的暴食症将她的胃摧残得厉害。
那天女人趴在洗手间,一阵乱吐直犯胃酸,后来保姆也都只是做些清淡的菜。
最近他每晚做梦。
前晚他梦见这女人刚学小提琴时,拉得跟锯木头似的。
昨晚就梦见在他去英国前,她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
王凛兮眼神一飘,就看见女人认真学习的侧脸,阴郁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个笑来。
“叮”一声,电话响了,他走到院子里接了起来,恭敬地说道:“爷爷。”
“凛兮。你跟爷爷说想回家里来做事,最近怎么又没见踪影了?”老人的声音沉稳,却又不怒自威。
“我……”王凛兮一顿,眼神又飘去了认真弹琴的女人身上。
“盛家现在嚣张得很。”老人声音一顿,冷冷哼了一声,“盛凌人那小崽子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跳脚?!现在盛家操作的那派系,张罗着要改制。这我可看不下去了。”
“爷爷,您的意思是?”王凛兮问道,“要对盛家下手了吗?”
“凛兮。爷爷知道你对那姓白的小姑娘有意思。”老人的声音一沉,却又露出了一个温和却邪恶的笑来,“盛家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放过那白家。有问题。大有问题!”
王凛兮的心里一沉,眼神像是生根一样粘在了宁依然身上。
“乖孙子。”老人的声音愈发深不见底,“好好跟白家那小姑娘周旋,套出些盛家的把柄来,让我王家一口气把盛家掐死!省得天天跟我唱反调!”
电话挂断,而王凛兮的心情却阴郁无比。
晒在冬日暖阳下的女人,好像回归了当年的一丝丝灵气。
王凛兮的眼神一滞,还是没有办法对她狠心。这些天来他没有再碰过她,因为他怕她讨厌他。爱人的心总会使人卑微。
他不是为了这些才将她捆在身边的,他只想跟她在一起而已。
“记熟琴键了么?”王凛兮拥住了她单薄的后背。
宁依然丧气地摇头:“我太笨了。”
他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覆在了洁白的琴键上,他修长的手带着她的手指,弹完了整首优美却惆怅的曲子。
“你为什么会弹钢琴?”宁依然不适地往后退了退,却再被他捉进了怀里去。
“我一直会。”王凛兮的侧脸立在她的头顶。
他的音乐天赋超群,宁依然一直都知道。念书那会儿他选择学业,还很是让宁依然丧气――原本还能指望他成为一个音乐家――到了现在她才知道,王凛兮那样的家庭,音乐只会是一个业余爱好。
“那你什么时候会这首曲子的?”女人遥想起当年的自己,觉得十分尴尬:真。班门弄斧。
“你弹过之后我就会了。”王凛兮的温热的手还覆在她的手背,宁依然想松开他的手,每次反抗了,却更被牢牢锁住。
宁依然不知道会对王凛兮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她太凉薄,从不认为爱情是天是地是生命。
在她的认知里,两个人的初恋是美好值得回忆的,三年后的交往是成年人的**,而后来再有的一丁点**,那也经不起推敲,总会被新的女人蒙在灰尘里。
那之后王凛兮交过很多个女朋友,这让她卸下了警戒心,所以二人作为朋友,相安无事了很久。
可是平衡终究被打破了。
宁依然抬起眼睛来,看着王凛兮一双偏执的眼睛。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王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