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采药人小道
有了猎户大叔的带路,东海军终于在当天下午天黑之前赶到了暴震关前。
暴震关是迄今为止东海队梦中人在东洲大陆上见到的最雄伟的一座关卡,其城墙虽然也就是四米多高,比之尾东关还略有不如。但这绝不是因为兑州府对地方城墙的高度限制,更不是因为要偷工减料,而是因为要在这种地形上修筑一座城关实在是工程浩大,能够修到如今的四米多高,已经相当不易。
“快赶上虎牢关了。”站在山下的洼地里,司马富强仰望着着这座位于相邻两列山岭鞍部的雄关。
虽然不知道暴震关的绝对海拔是多高,但至少比东海军所处的这处山谷要高出五十米以上。一条近乎于三十度的坡道已经算是最佳的上山路线了,其他方向几乎与悬崖峭壁无异,都是大于四十五度的陡坡,别说行军打仗了,连正常行走站立都有难度。
就算是那条三十度的坡道也不是那么好走的,骑兵从下往上根本无法形成冲刺速度,而庞大的攻城器械就算是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也很难推上去,只能是凭借人力强攻。而且坡道的宽度仅有五米宽,关前更是没有可供腾挪的空地,最宽处也只能让数十人并排站立,实在难以对暴震关形成多大的压力。
暴震关的关墙石块显然是就地取材的,乌黑的玄武岩显现出一种沉稳的厚重感,更加深了那种岿然不动的观感。两边的山岭上尽是些张牙舞爪的岩石,尖锐的棱角像林立的刀枪,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至今未尝过败绩的东海军士兵,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
远远地看着雄踞于山梁鞍部的暴震关,司马富强可以想象窦建德面对虎牢关时的心情,实在无法想象需要填入多少的人力才能攻克这样一座关卡。可以想象,只要暴震关此刻有个五百守军,东海军的两千人就完全没有撼动此关的机会。
黄志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转头看着那位猎户大叔,“还有别的路线吗?”
这位中年山民苦着一张脸,“若是附近还有别的路可走,当年又何必修建这座暴震关。倒是有一些采药人攀爬的线路可以抵达山顶,但我看东海军的士兵应该做不到这一点。”
黄志也明白采药人都是些攀岩高手,其行走的路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涉足的,要让这些没受过这方面训练的东海军士兵去攀山,恐怕无需暴民军动手,这两千人马里倒有一大半得摔死在路上。
又考虑了片刻,黄志才又问到,“如果绕道呢?”
“绕道?”猎户大叔愣了一下,“先生你是说绕过暴震关?那可不好办啊。往东的话,需要绕回慧县再南下,而且山的那一边还有个暴离关,据说不比暴震关好攻。”
先不说暴离关是否好攻,单单想到要借道慧县,东海军势必就不能作此选择,否则先要与兑州府军产生纠葛。东海军的这次军事行动是未经官方授权的,单单是越界带兵进入兑州境内,已经触犯了兑州府的权威,让官军知道了,恐怕这事情就不能善了。
黄志痛苦地摇摇头,“嗯,那往西呢?”
猎户大叔转头往西面望去,“往西的话有点远,需要在山间行走两百里以上,才能抵达下一个山口。而那里却又有一座关卡,称为暴坤关,地势倒是没有这边险峻,但是驻军却有更多。”
两百里的山道就算日夜兼程去赶路,也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这是梦中人无法接受的。此时山上的守军已经看见了山谷里的东海军,若是这会儿放弃暴震关往西,速度也不可能比对方快。因为暴震关以南是连成一片的暴县北部平原,从暴震关往西去暴坤关,快马加鞭只需一日夜可达。
恐怕当东海军抵达暴坤关时,对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以逸待劳地等着东海军送上门,甚至有可能于半途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放弃了绕道的打算,黄志给了猎户大叔一些财物作为谢礼,便让他先行离开即将变成战场的暴震关。
这时候司马富强已经召集来了东海军的将领们,当即召开一场临时军议。
黄志先把自己从猎户大叔那里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众人,然后静静地等着其他人发表意见。
东海军长史刘远志摊开暴县地图,指着暴县东北角说到,“正如地图上所标示的,暴县外围九座城关和大陆各州一样,是以先天八卦命名的。在其北部平原周边,由西至东分别为暴艮城、暴坤关、暴震关和暴离关。这四座城关遥相呼应,只要其中一处受到外界的攻击,两日之内援军便可抵达。”
司马富强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选择强攻暴震关,如果无法在两日之内拿下此关的话,第三日开始就将面对更多的守军,希望更加渺茫。”
刘远志点点头,“没错,我们要么选择放弃,要么就只能是在两日之内拿下此关。”
张伟皱着眉头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那座骄傲地雄踞于高处的暴震关,最终他将目光落在李二虎的身上,“二虎,你觉得‘陷阵营’能够抢得下城头吗?”
李二虎看了暴震关一眼,为难了好半天,才小声地答到,“恐怕不行……”
一旁杜子腾帮他解释到,“坡度太陡,别说攻打城墙了,滚石、檑木、火油、箭矢,这一番打击下来,爬坡的时候我们就要损失数百人。”
“是啊,这不是去攻城,是去送死”黄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