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乌云遮月。
整条大街似乎已经在黑暗中沉沉入睡,唯有公安大楼里的几盏孤灯仿佛在警示着人们:这个世界并不太平。
那些抹不去的血字如同扎在人心里的刺,让人隐隐作痛而又难以拔去。
小叶捧着杯热开水坐在一旁休息,脸色虽然有点恢复,但是还是很难看,谁遇到这么邪门的事都难免会精神承受不了,小叶的表现实在已经对得起“警察”两个字了。
血字果真如欧阳疯所说没法除去,那么“怨魂”一说莫非也是真的?
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噩梦。
眼前疑团越来越大,奇怪的事也越来越多。
“邪门,邪门”李正阳竟不由自主的重复起这两个字。
秦理看着这位老友,沉思片刻,突然道:“现在血字无法抹去这么邪门的事已成事实,那么我看索性相信欧阳疯的话做做看怎么样?”
李正阳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秦理,忽然苦笑道:“现在想起来欧阳疯其实连一句话都没有骗过我们,只是我们不敢相信而已。”他顿了一顿,又喃喃道:“想不到我李正阳干了大半辈子警察竟然还有机会和怨魂打次交道。”说完又忍不住淡淡苦笑。
秦理道:“那么如果欧阳疯说的不错的话,眼下又有另外一件麻烦事需要解决。”
“哦?”
秦理又道:“看来金光和高科两个网吧的案件只是凑巧相似而已,既然如此,高科那边的凶手又需要我们马上去调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不是很棘手。”
李正阳听着老友的话缓缓的点点头,突然一直静静的在一旁思索的刘长星豁然抬头道:“你们先等一等。”
李正阳和秦理的目光马上转移到刘长星身上。
刘长星满脸疑云,道:“欧阳疯的‘不可能’三个字到现在还没得到解释,显然他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那么他与这两起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也弄不清楚,何况墙上的血字又是如此的邪门,我们对他这个人的信任度是不是应该有所保留?”
李正阳和秦理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根本没法解释眼前发生的很多事情。
刘长星略思索了一会,又道:“我们离开金光网吧的洗手间之前,欧阳疯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搁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本来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但是联系起这些邪门的血字,我觉得这句话确实有可能是他讲出来的。”
“他说了什么?”李正阳与秦理的心跳速度不知不觉已在加快。
刘长星定了定神,道:“我记得他说了一句‘人间的事自有人去管,我也知足了,还是守本分好’。”
李正阳和秦理怔住,在一旁喝茶休息的小叶差点把水全洒出来。
“人间的事自有人去管,我也知足了,还是守本分好”欧阳疯竟说出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他也不像是那种无聊的人,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有点神秘兮兮的,不像是一个普通人,难道说,难道说他真的不是人?不是人,那又会是什么?莫非真的是神仙不成?
李正阳、秦理、刘长星三人长时间怔在那里,不仅是想不通,现在是连想都不愿去想了,也不敢去想。因为再怎么想,这些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人力的范围,再发展下去也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奇怪的事,说不定哪个网吧又会发生什么案子。小叶索性站起身就往外走,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怕自己再弄下去会疯掉,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马上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后把今晚碰到的邪事全都忘个精光。
刚到门口,突然李正阳急道:“等等。”
小叶回头,脸色很难看。
李正阳却忽然笑了笑道:“再向你确认一个事情。”
其实笑有很多种含义,可以是赞许也可以是讽刺,可以是冷笑也可以是苦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不过李正阳方才的笑却分明包含着深深的赞许和感激,碰到这种事情,他很能理解小叶的心情。
小叶也挤出一丝笑容。
李正阳道:“今天,你第一次离开网吧洗手间,那次你是拿墙上血迹样本回局里化验,你出网吧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一个清秀的中年人,他约三十五岁年纪,身材修长,我相信你要是看到过他的话,他保证会给你留下印象的。”
小叶显然不知道李局为什么这么问,只摇摇头道:“没有,我出来的时候肯定四周连一个人都没有。”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李正阳喃喃着,又慢慢朝小叶微笑道:“你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小叶走了。剩下三个半老的人挑灯夜战,秦理和刘长星显然也被小叶的回答弄到云里雾里了。因为他们现在又多了个疑问。
一个一个问题堆积在三人脑海里,如一团乱麻,看来一时半会也难以理顺。李正阳突然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管怎么样今天先休息,欧阳疯既然很关键,那么索性等明天见了他再说,我们不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安安心心睡他一觉吧。”
刘长星与秦理也只有苦笑。
黑暗终究是有限的,再怎么冷的夜,再怎么黑的夜晚也会有过去的时候,就像再怎么难的案子也会有侦破的那一天。
到了第二天早晨,案子突然有了新变化,一个中年妇人居然来自首了。
审讯室里。
有人自首终究是件好事,李正阳心头暗喜,但是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