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
“发射!”
“呜——”
数十架抛石机被摆在米脂县城墙外数十丈处,随着把总一声令下,数十块大石头呼啸着砸向城头。
负责掌控抛石机的都是凌家军的老战士,长时间训练之下,对于一系列的操作程序极为熟练。
装石,发射!
一系列的程序下来,只需要数个呼吸间就能完成。
“预备!”
“发射!”
“呜——”
又是数十块大石头砸向城头。
“啊——”城头守军密集,所有石头就没有落空的,凡是砸过去,就是一大片血肉模糊,惨呼连连。
“快!赶紧扶本官下去!”晏知县宴大人和毛千总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淡定,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屎尿差点都吓出来。
几个亲兵赶紧上前扶起两位大人,向着城下奔去。
刚下城墙,只见天空中飞来一块儿石头正中城墙边,“砰!”地一声,紧接着“轰!”地巨响,却是城墙被石头砸塌一块儿。虽然坍塌的面积极小,而且高度只有一米左右,并不妨碍城防,可城上守军却是一声惊呼,士气大跌。
而城外的流民则是一声欢呼。
“咚咚咚……”
把握住机会,凌家军总攻击的鼓声敲响了。
“杀——”
“冲啊——”
“千总大人有令,先冲上城墙的一百人将被选拔进凌家军成为战兵营的战士,并且还有十两银子的赏钱!”
“冲啊!冲上城头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无数流民呐喊着,疯了一般向着米脂城城墙冲去。
大多数流民都是手持木棍、农具等,只有冲在最前面的一批,是精选出来的青壮,或者抬着云梯等攻城器械,或者手举盾牌,将全身都遮了起来。
这些兵器物资,自然是凌家军资助的装备,他们也是这次攻城的最主要力量。
晏子宾见状双腿又是一软: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演戏吗?凌家军的攻势竟然这么犀利?看城墙坍塌的位置,本官刚才正好站在那儿啊!如果不是本官命大,还不得被砸成肉饼啊!”
晏知县有些气急败坏了。
“县尊息怒!所谓刀兵无眼,那凌家军肯定也不知道您在城墙上!而且,这攻势如果不激烈些的话,又如何能瞒得过全城人的耳目?”刘师爷赶紧劝说道。
“对,刀兵无言啊!宴大人,咱们不能再在城头呆着了,否则,说不定哪会儿就被箭矢要了性命。您是贵人,怎么能轻易涉险呢?”毛文斌赶紧趁机说道。
虽说是驻军千总,堂堂正正的六品武官,可毛大人却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就连千总的职位也是世袭来的。
上次为救碎金镇的围,出城征剿凌家军,是因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凭借县城的五百官兵去剿灭流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甫一接触,就被凌家军杀的大败,就连他本人也是仗着马快,才堪堪逃得性命。
李自成那一百铁骑在米脂县城下耀武扬威的形象深深种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可怜的毛大人就对凌家军有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敢正面作战。
“对!对!对!刀兵无眼!赶紧扶老爷我回府。刘师爷,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记着咱们的计划,既不能让凌家军攻上来,也不能激怒了他们。只要让战斗看起来打得热闹,能瞒过全城士绅们的眼就行了!”晏知县回头吩咐道,然后几乎是拽着那个扶他的衙役,一路小跑一般地钻进轿子中,几个人抬着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刘师爷,拜托!拜托!”毛文斌也不甘示弱,朝刘师爷拱拱手,打马而去。
“哼!胆小鬼!”刘师爷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多少抱怨,颤颤巍巍地上城头去了。
只见流民们早就已经攻到了城墙底下,无数云梯搭上城头,黑压压的流民仿佛蚂蚁一般地向着城头爬了上来。
“滚木!”
“雷石!”
几个把总大声吆喝着,民壮们搬起石头,抬着滚木向城下扔去。
“砰砰……”城墙下的流民一个个肩并肩密密挨着,高举过头顶的盾牌连成一片,大部分石头、滚木等都是落在盾牌上,被弹起后落在地上。
也有一些体力不支的,“咣”地一声连人带盾牌被砸翻在地,死伤不知。
很快就有后面的流民跟上来,抢着将受伤的人抬了下去——大帅有令,凡是在战场上抬回一个受伤的战友的,都能够得到五两银子的奖赏。
救治同伴,不光是出于道义,还能够得到五两银子的奖励,这简直就是难得的好事了!所以,自从这道命令颁布之后,凌家军中就没有出现过见死不救的现象。
而受了伤就一定能得到救助,这也让战士们都没有了后顾之忧,在战场上敢于拼命上前。
这次流民攻城,也享受了和凌家军战士一样的待遇。
“云梯!”
“快架云梯!”
在大喊声中,青壮们推着云梯车冲了上来。
凌家军的攻城器械越来越完善。在李老汉等一众工匠高手的努力下,制造云梯车的难题早就被攻克。
而且,传授技术就能进入星火大学堂,被凌家军养一辈子。这也让工匠们放弃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落后观念,敢于大胆地把技术传授给年轻人。
现在凌家军中能够掌握云梯和投石机制造技术的不下百人。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