獯檀石槐脸色阴沉冷漠,但是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焦急。远处,汉军的影子隐约可见,他甚至能听到顺风飘来的歌声,可是他就是抓不住他们。
两天前,檀石槐发动了对汉军的攻击,正如他的猜测,汉军根本就是虚张声势,马蹄印暴露了他们的真实兵力不会超过两千,可是他也的确看到了槐纵的那匹红马,离得最近的时候他们只隔一百多步。
但是他抓不住那个让他咬牙切齿,夜难成寐的汉子,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从自己眼前逃走,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三千玄武营追击不到两千的汉军,看起来是手到擒来,但是等追击开始,檀石槐发现这些汉军简直滑溜得像条鱼,不管他怎么用力,对方总能在最后关头逃出去,而追得最近的时候,往往就是他们最难受的时候——汉军在逃跑的同时还向他们射击,他们装备了大量的弩,射程至少在一百五十步以上,比玄武营用的还远上几十步,再加上他们是在前面奔逃,玄武营在后面追,这样一来,玄武营好象就是凑上去被他们射似的,吃亏不少。
两天的追击,双方始终没有正面接战,玄武营损失了一百多个战士,四百多匹战马——战士可以躲避,但是战马却只能硬扛,它们庞大的身躯是汉军最好的目标—而汉军几乎没有损失,除了两个因为转身射箭而从马上摔下来的战士。
这个结果让檀石槐最终恼羞成怒,特别是那一百多个战士有一半是死在“刘修”的手中,那个该死的汉子骑着槐纵的战马,总是跑在最后,他箭术高超,能左右驰射,一百五十步内的命中率高达六成,百步以内根本就是例不虚发,玄武营的战士开始追得太猛·一下子被他接连射杀十一人,就连檀石槐本人都险些中箭。
原本稳操胜的战斗变成了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游戏。玄武营虽然人数是对方的两倍,战斗力又非常强悍,但如果追不上他们·就是有浑身的力气也是白费,就和力量强悍的勇士在水里捕鱼一样,他虽然把-塘搅得水花四溅,可是那条可恶的鱼却依然逍遥自在,就在他的手边游来游去,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欲罢不能·却又无计可施。
在继续追击和回去击败袁术之间,檀石槐犹豫不决。从理性出发,他知道这两千汉军是疑军,他们根本影响不了战局,他应该返回去,带着弥加、素利他们击败袁术,断绝袁绍最后的希望,可是他每次想要拨马离开的时候·一看到远处的那匹曾经熟悉的战马,一想到槐纵憋屈的战死,他就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和报仇的yù_wàng。
有弥加他们看着·袁术不敢乱动,有慕容风看着,袁绍也只能坐以待毙,迟两天回去也许更好。他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不管不顾的继续追
仅凭这三千人要想在沙漠之中追捕这些汉人实在太难了,檀石槐考虑要不要再调一些人马来参加围捕,可是他又觉得可笑,三千玄武营抓不住两千汉军,居然还要再调其他人?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在飞逝·檀石槐离落日原也越来越远。
五里之外,吕布驻马而立,神情远没有檀石槐想像的那么轻松,这些天他既要引诱檀石槐来追,又不能靠得太近,有几次他险些被玄武营包抄·如果不是他手下有很多马贼,逃生经验丰富,只怕早就被檀石槐打得溃不成军了。…。
吕布很得意。刘修派他来的时候就说过,打这种仗,非你莫属。记住,不要和檀石槐硬拼,你只要把他从落日原引开就是首功,檀石槐和他的玄武营可不是你这两千人能啃得下来的,你先把前戏做好了,然后我们一起去蹂躏他,一定让他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这些很下流的话听得吕布眉开眼笑,深表赞同,他觉得大人和他这样说话,就是对他的莫大信任,就是把他当兄弟看,而不仅仅是上官和下属。
吕布很受用,也很感激。他不是没有冒险接近过檀石槐,但是正如刘修提醒他的那样,檀石槐非常强悍,他敏捷得让人难以想像,吕布曾经一口气射了他三箭,都被他轻轻松松的躲过了,甚至还抓过一支箭反射了回来,他的弓力强劲,如果不是吕布穿了铁甲,只怕一箭就被他洞穿。
真要是那样,吕布丢人就丢大了,被自己的箭射死,这要是传回去,一世英名还不全扔到大河里去了?
吕布放弃了冒险的心思,耐心地和檀石槐绕圈子。他相信,也许只有刘修能对付得了这种非人的高手,因为刘修也有些近乎非人,特别是那天从他脚下救走关羽的那一幕,吕布至今难忘,也许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亲眼看到了一个人的速度能快到那种地步。
只是一瞥,便足以惊艳,虽然后来刘修也无法重现那一幕。
“兄弟们,准备跑啊,鲜卑狗又追来啦。”吕布看着远处的烟尘,大声叫道。战士们七嘴八舌的应着,策马狂奔,同时在马背上开始给强弩上弦。为了让他们占据足够的优势,刘修把体力最好的战马拨给了他们,同时给他们配备了近千张三石臂张弩,弩的速度虽然慢一点,但胜在射程远,至少比鲜卑人的骑弓远出五十步,这五十步看似并不远,却让他们可以在鲜卑人的射程之外进行自由攻击,让鲜卑人吃足了苦头,被动挨打却无力还手。
追逐又一次开始。
吕布随着战马起伏,在最高处时,他拉满三石强弓,反身射出了一箭,羽箭飞越一百五十步,将冲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