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听了,知道董卓已经拒绝了刘修的邀请,也不再强求,便转而问道:“黄巾那么凶猛?”
董卓有些尴尬,抬起粗大的手指挠了挠眉梢:“其实说起来,黄巾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多得像漫山遍野的蚂蚁,怎么杀也杀不完。”
韩遂喝了一口酒,没有吭声。在他看来,刘修平定了凉州之后,很可能会去平定黄巾。以并州的地利条件,当然是直接东下冀州,冀州是张角的大本营,实力也是最强劲的,提前了解一下黄巾的战法非常有必要。
“还有,他们也不全是乌合之众。”董卓思索了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握着酒壶的手愣了一下:“那支黄巾叛逆之中,似乎有一支百人左右的精锐,战法甚是严整。”
韩遂看了董卓一眼,不禁有些想笑,董卓也算是久经沙场之人,被一群乌合之众击败,当然不甘心,总要找点什么借口来掩饰一下。百人左右的精锐就能左右战场,你以为是檀石槐的玄武营?
“这些人头扎黄巾,身上有甲,战斗的时候大声喊着什么,像咒语一样的东西。战斗起来悍不畏死,而且结阵而斗,配合很熟练,看样子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的。”董卓慢慢的说着,神情越来越凝重,他突然抬起头看着韩遂,眼神又有些空洞,似乎在想着什么。“前面是刀盾手,后来是弩手,应该是蹶张弩,他们的射术很高明……”
听着董卓若有所思的叙述,韩遂不禁笑了起来:“这哪里平民,这是军中常用的战阵,不过规模小些罢了。”
“不错,正是军中常用的战阵。”董卓忽然一拍大腿,惊骇莫名:“张曼成手下怎么会有打过仗的人?”
韩遂见董卓的脸色不像是掩饰,也不禁吃了一惊,眯起眼睛看着董卓:“你确定?”
“确定。”董卓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他想了起来,在鲁山遇伏的时候,最先受到攻击的就是他和亲卫营,那一刻,如雨的箭矢和石头从天而降,一下子就把他打懵了,而那百人左右的小阵就是在那个时候杀了出来,迅速的击溃了牛辅率领的部曲前军,并大声吟唱着什么,颍川的郡兵因此一哄而散。
这个时机掌握得太好了,不是在军中经过实战的人,是拿捏不到这么准确的。
听了董卓的分析,韩遂也非常意外。他想了想,又说道:“袁绍北征时,帐下多有汝颍之士,南阳人应该也不少,何颙何伯求就是南阳人,何苗也是南阳人,有黄巾中的人也是可能的。”…。
董卓转头看了韩遂一眼,突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袁绍派人给我下绊子?”
韩遂犹豫片刻,斟酌了一下措词。“很难说,有这可能,但是没有证据之前,可不能乱说。”
“证据?”董卓愤怒的一拍大腿:“我到哪儿去找这证据?袁本初号称天下士人领袖,何颙更是个有名的党人,就算那些人被抓住了,还能出卖他们不成?”
韩遂没有接他的话头,这件事如果属实,那可非常严重。退一步说,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袁绍他们指使的,至少说明黄巾里面有世家的人,不完全是逼到绝路上的流民。这个结果远远超出韩遂的预计,他越想越怕,不敢再耽搁下去,又劝了董卓几句,便匆匆赶回狄道。
听完韩遂的报告,刘修却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他早就知道很多世家和张角有来往,有人更进一步,愿意加入张角一起造反,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说是袁绍他们指使的,他倒觉得可能性不大,也许是董卓自己想得偏了。
“不肯来?”虽然这个结果也在刘修意料之中,可是多少还是有些遗憾。抛除了前世记忆里去董卓的厌恶,总的来说目前的董卓还是一个能征善战的猛将。当初在落日原,董卓虽然被檀石槐一击而溃,但是他带着残兵死死咬住檀石槐不放,给檀石槐还是造成了一定的麻烦,最后又在切断檀石槐与玄武营联系的时候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是有功之臣。
他想拉拢董卓,一方面是不想把他逼到绝路上去,控制在自己的势力之下,另一方面也的确想借重董卓在陇西的号召力和他过人的能力。只是董卓不领情,他也不好强求,只好再冷他一段时间,也许再派人说说也就妥了。
刘修不再寄希望于董卓,立刻着手安排与钟羌决战的相关事宜。钟滇带着大军已经赶到枹罕,和宋建合兵一处,想来很快就会进犯。刘修和众将商议之后,决定把钟滇引往榆中一带予以围歼。这样可能拉开钟滇和宋建的距离,迫使他们的辎重线拉长,给包围留出空间。金城是韩遂的家乡,他对那里的地形熟悉,也容易得到金城郡豪强的支持。
作战方案决定之后,刘修带着主力前进到大夏一带,与钟羌的前锋接战。钟羌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人数众多,刘修在杀伤对方数千人之后,与闻讯赶来的钟滇相遇,双方互相试探了几个回合,刘修佯作不敌,缓缓撤退。羌人和刘修打了这么久的仗,第一次在正面交锋中占到了便宜,钟滇顿时信心大境,带着五万精锐紧追不舍,非要生擒刘修不可。
王国觉察到了危险,他对钟滇说,刘修是什么人?他出道以来,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这次他到凉州,还带来了曾经在北疆恶战过的并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