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根本没有一丝惶惶不安的感觉,他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臣受陛下之命,统领诸将平定叛乱,夙夜以兴,唯恐有所不安。有污陛下圣明。如今得陛下这一句评,臣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小天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的试探又一次被刘修绵里藏针的反击彻底击败了。他承认了将将。但却心安理得,因为这是陛下你交给我的任务。他故意忽略了将将背面的含义,小天子又怎么能装作不知道?
杨修和周瑜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禁暗自叹气,小天子第一次见面时与刘修的交锋他们只是听说,这一次交锋却是亲眼见识了刘修的厉害。骠骑将军当年极受先帝压制却还能脱颖而出,这手段的确不是一般的高明,他们几个人加起来也不是骠骑将军的对手,再试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杨修连忙上前半步,躬身施礼。“陛下,有骠骑将军这样的良将为师,陛下将来必然也是一个善于将将的明主。臣等贺喜陛下。”他这句话看似恭贺。实际上是将刘修定位为良将,却将小天子定位为明主,这其中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不过,同时也是提醒小天子不要在这种字眼里激怒刘修。小天子会意,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含笑问道:“闻说三位卿家生擒了田丰、文丑,不知何在?”
“正在帐外等候。”夏育起身,命人将田丰和文丑带了进来。
田丰和文丑作为俘虏在俘虏营里呆了好几天,现在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温度还很高。蚊虫什么的也非常多,文丑还好一些,毕竟是带兵的,身体强健,形象虽然差一些,但那股jing气神还在。田丰就惨了,几天没洗澡,身上一股酸臭味儿,脸上被蚊虫咬得到处是包,一个个红点,像是得了疮似的,一只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jing神萎靡,走路都打晃,还得文丑在一旁扶着他。
进了帐,田丰极力想让自己站稳,可是他根本没有力气站稳,只能靠在文丑的身上。文丑只好咬着牙硬撑着。
小天子见这两个俘虏不跪,不由得沉下了脸。周瑜见了,厉喝一声:“大胆逆贼,陛下在此,还不跪下?!”
田丰努力的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脸seyin沉的小天子,嘿嘿一笑:“我等既随袁家起兵,已是叛逆。闻说审荣投降亦未能逃过全家流放的命运,我罪不在审配之下,降亦死,不降亦死,既然如此,又何必朝秦暮楚,留下骂名?”他眼睛一扫周瑜:“你是周异之子?”
周瑜眉梢一挑:“正是。”
“哈哈哈……我还以为庐江周家有见识,早早的就识破了袁家的野心,原来是有了更大的靠山啊。天子门生,哈哈哈……不知道令高祖周平孙和令祖周仲向见此,会不会大笑三天。”
周瑜顿时非常难堪。他的高祖父周荣周平孙就是由受袁安辟召入仕的,按汉朝的规矩,周家算是袁家的故吏。而他的从祖父周景却是受大将军梁冀征辟入仕,后来官至太尉。此人还有个笑话,他在地方为官时,每年推荐孝廉入朝前,都要请这些被他推荐的人吃饭,礼节隆重,还把他们引入内堂,与家人见面,常常一次两次不够,多至四次。这已经超过了爱士的范畴,而是售私恩,希望这些孝廉把他这位举主当成恩人看待。
田丰在小天子面前说出周家这两位先人,可谓是狠狠的扇了周瑜两个耳光。见识了田丰的舌锋之利,不仅周瑜不敢再吱声,就连杨修也不敢贸然出头了。小天子最得意的两个帮手哑了口,一下子陷入了窘境。
夏育等人一见,都有些紧张起来,俘虏是他们抓来的,如果让天子难堪了,他们自然逃脱不了责任,说不定还会影响他们的议功。可是他们打仗不错,论嘴皮子,他们连周瑜都不如,又面对冀州这位素以直言闻名的大名士,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说才好。片刻的犹豫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刘修。
刘修一直静静的听着,见小天子等人哑火了,他这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文子俊,沙丘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
文丑一愣,下意识的把头扭向了刘修。刘修刚才坐在那里不动,他虽然猜得出来刘修是谁,但是当刘修说出沙丘这个地名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当年那一战突然浮上了脑海,他哑声道:“你是……”
“不错,是我。”刘修运起虎啸之力,哼了一声:“上次败给我,侥幸不死,这次又为我的部下所擒,你还不服?”
文丑的脑子嗡的一声,心脏猛的一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两腿一软,面向刘修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天威,文丑拜服。”
文丑这一跪不要紧,田丰失去了支撑,也站不住了,晃了两晃,扑通一声,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刚才的威风再也看不到一丝。
刘修抬起手,示意文丑跪错了方向,天子在那一边呢。文丑仿佛失去了魂魄,听话的转过了头,对小天子连连叩头。小天子见文丑跪倒,田丰又摔成了滚地葫芦,心里的怒气消去,孩子的天xing又浮现出来,不禁露出了笑容。他转过头,看着刘修道:“先生,你看他们应该如何处理?”
刘修含笑道:“文丑只是个武夫,为人蛊惑,如今能弃暗投明,陛下应许他洗心革面,为国效力。至于田丰,不过是一无良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