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忠在城头看得直吐血,他拼命用刀背驱赶退下来的清军兵勇杀回去:“快给我上去,快给我上去!快回城头去!”
他可是清楚得很,如果让红巾贼架桥成功,这黄岩城内的士气等于去了一小半,开战到现在,黄岩城内虽然有一道城墙可以凭借,可是在实战却全面处于劣势。
别的不说,就是炮战中,自己这边明明有着更多的火炮,但是却被红巾军压着打,若是连压出来架桥的红巾军都无法压制,那接下去自己这方的近接战根本没法打了。
只是兵勇们都惧怕红贼轰鸣而来的炮弹与准头枪,他连连用刀背击打,却换来人潮把他压到后边去,差一点就把陈总兵活活踩死。
他新官上任,连黄岩镇的绿营兵对他都不大熟悉,何况这些临时招募而来的壮勇,更是胆直气壮撞过来,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高梁材这位知县也躲在城下,却是气定神闲得很:“高知县,现在还有什么妙策可以破敌!”
“只能等贼兵意图登城再说了,到时候放近了肉搏相接,贼兵的炮队想必派不上用场!”
“可是现在让红贼把架起来,后患无穷啊!”陈总兵连声说道:“要不要招募壮勇出城将贼人的浮桥焚毁?”
只是高梁材十分悲观地说道:“陈镇台,现在在城上与红贼对射,咱们黄岩镇的兵勇都压不住阵脚,你还想着出城与贼野战!”
陈世忠想想也是:“可是贼兵近了县城怎么办?”
高梁材哪里能想出办法来,他只是说道:“就让红贼先把浮桥架起来,剩下的以后再想想办法!”
半刻钟之后,两道浮桥已经在原来就不宽的护城河上架了起来。只是这两道浮桥也让虹军付出了血的代价,惩戒营出动了一百名死士架设这两道浮桥,现在能撤回来的不过三十多人,几乎人人都带着伤。
丢在河里与城外的死士或许有个别能救回来,但希望已经不大,站在林嵩的位置上只能看到整个惩戒营发疯地往护城河里填进去。不由叫道:“老石,我觉得孙胡子对咱们俩还是不错的,没叫咱们往黄岩县城填进去!”
“等会就是我们前锋连填进去了!”石云庆的脸色难看得很:“再不拼一拼,咱们先锋连甚至不如惩戒营了。”
林嵩却是关心另一件事:“孙胡子到底有没有替我们向检点请功,前面他打了保票,咱们在李庄也是出了大力气了!”
“他说话还算数!”只是石云庆告诉他一个不大好的结果:“我专门找过施退季问过了一次,只是咱们连队暂时没象施退季他们的运气,不升格,但是扩成两个连,你也是连长了!”
在某种程度。这是石云庆的实力在缩水,但好歹林嵩都是他的班底,他从小到大指挥林嵩都没遇到什么问题,因此他也认了:“你小子当了连长,也是件好事,咱们好好喝一杯去!”
林嵩却是个悲观主义者:“看来这黄岩多半是能拿下来,我原本打算过,若是拿不下这黄岩城。咱们就把队伍拖到飞云江江南去,反正磐石寨管不到咱们便是!”
“上了贼船,岂能这么轻松下来!”石云庆告诉他:“扩成两个连队也是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格为营了,可惜啊!”
他想的是施退季。若是施退季当时肯拉他一把,让他也与瞿杰搞好关系,现在他何必在这里长叹短叹,也肯定会同施退季那般得意洋洋,甚至手里还有一对左轮手枪玩玩。
“施退季,这笔仇,咱石云庆记下了,迟早会找你算回来的!”
柳畅仍然骑在战马上。向大家宣布下一步的命令:“架桥成功,继续炮击,争取在城墙上轰开一个缺口,我看眼前这一段是砖墙,加紧点轰!”
对于炮兵来说,最难轰破的城墙莫过于泥墙,特别是象南京近效那样的泥墙。即使拿现代火炮来轰也是大费周折,可是眼前这一段砖墙,就显得轻松起来,力求轰开一个缺口来。…。
接下去又是有些单调而古典的场景,柳畅就笔直地骑在马上。随时准备投入部队加入战斗,炮兵咆哮着。一点点地朝着这一段砖制的城墙反复轰击,实心弹一下又一次地砸过去,一点点地砸开缺口。
只是方才惩戒营填进护城河的那一幕场景给柳畅印象太深,他脑海现在还是一片血色,好不容易,石汀兰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继续劝道:“我已经去过一遍惩戒营,已经替你安抚好!”
安抚好?这是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岂是几句话能安抚好的,但是柳畅没有质问石汀兰,或者说是质疑自己,他只是说道:“战死的兄弟们都有什么遗愿没有?我替他们实现!”
虽然你们是为我而死的,哪怕不是心甘情愿替我死的,我都会对你们的在天之灵有所交代,柳畅所能做到也就是这一点了!
城头上除了少数留守垛墙的清军兵勇之后,其余的清军都退到藏兵洞,有些直接退到城下去,红巾军的炮兵实在太可怕,雷霆一般的轰击让他们不愿意再重复这样的场景。
陈世忠已经与高梁材碰了面,陈世忠告诉高知县:“县尊,等会我亲自带着亲兵填上去,红贼想要登上我们黄岩城,怎么也得付出大代价不可!”
高知县也表示自己的决心:“我手上可用的力量,也就是一支广勇,皆是我的乡党组成,到时候一并冲上城墙与红贼死战!”
他现在穿了一身朝服,他告诉陈总兵:“我昔年侥幸在三元里挫败英夷,得蒙先皇不弃,特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