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镒当即有些火了,但他是世家子弟,倒是有一番从容不迫的气度,当即说道:“胡老板这么说,想必是有原因的,我见识少,想请教一二!”
胡雪岩当即说道:“现在在严州府的虹军,不过是三四千人而已,而僧王胜保统率百战之卒,雷霆一击,纵然霍虬身经百战都难以脱逃,何况这霍虬一年之前,尚不过是乐清县一小小盐枭而已,如何能抵挡得了僧王胜保的雄兵!”
他继续说道:“严州若溃,则龙枪旅在衢州苦战之余,以疲兵战新胜之师,恐怕难以立足,非得请援于天国翼王不可!”
“翼王之师,亦是百战精兵,双下较量起来,自然一时间难分胜负,但是这衢州一府,未必能入虹军之手,冯公子,你说我说得如何!”
如果龙枪旅招架不住,而翼王精锐刚好在附近的话,这确实有可能演变成天平天国与清军的一次决战,但是冯文镒却笑道:“说得不错,那依你看,虹军是还有四成胜算!”
“若无四成胜算,我何必来此赌一把!”胡雪岩很兴奋说道:“此役柳绝户纵败,也不过晚了一两年成事而已。”
但是他说的话里却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大家都明白他是在打压着公债行情,而冯文镒则是笑了:“说的不错,说的不错!但是我却对霍虬这个私盐贩子有信心,我信得过他能在严州府打出局面,不信你我等着最新的消息来!”
被冯文镒寄以全部希望的霍虬,此刻正把目光对准了自己手里的怀表。
九点正!
开炮!
首先发威的是虹军的炮兵部队,现在龙枪旅把所有的火炮都集中起来,准备以一轮弹雨对晨光下的建德进行一番洗礼。
“放……”
整个炮兵放列在城南,从左到右排开了好长的队列,这里有既有十二磅的山地榴弹炮,也有九磅野战炮。还有虹军自铸的十二磅线膛炮,形形色色,林林总总。
首先开炮的最左边的一门十二磅山地榴弹炮,炮手奋力地拉开着炮栓,整个火炮轰鸣着向后退却,一面白烟把整个炮兵阵地都笼罩起来。
当这门炮被白烟笼罩起来的时候,他旁边的一门线膛炮也开始了射击,炮弹在空中划过了火一般的弧线。呼啸着落在了城墙上,又一片白烟将炮阵淹没了。
又此刻更右边的火炮开始了轰鸣,实心弹在建德城的城墙直接撞击着,打开了一个不大小小的缺口,而更右边的火炮又开始了射击。
从霍虬这边望去,眼前已经一片白雾。炮兵阵地从左到右依次进行轰鸣,把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榴弹、实心弹、燃烧弹、霰弹投放到建德县城的城头上。
建德县的城墙上已经被无数灼热与烈焰所包围,原本站立在上面的清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此刻狙击手还在寻找任何有价值的目标,企图在自己的步枪上再增添一个新的战果标识。
火炮轮流轰鸣着,落弹源源不断,只到最右面的火炮射击完毕,左翼的火炮上方浓烟已经散去,炮手们刚好把炮膛冲刷干净。并重新装填完比,当即把炮弹发射出去。
又是一个华丽的循环,几十门火炮做着雄壮的交响乐,让整个城门都陷入炮火的轰鸣之中,霍虬神情严肃地说道:“准备了!”
步兵们已经装好刺刀,握住云梯、绳子和其它攻城器具,看着炮火宣泻在城头上,看着从左到右又一轮火炮循环。…。
又是一环循环,炮兵的轰鸣让整个城头见不到一个人影。而现在军号手已经用力吹响了军号。各个突击连的连长已经跳出了壕墙,而炮兵仍在向城头轰鸣着。
“杀!”
在炮声的轰鸣之中。一个个步兵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了出去,他们直扑城墙,而火炮仍然在从左到右宣泻着火力,但这也是步兵攻城前的最后一轮射击。
步兵们清楚得知道他们是与死神赛跑,他们跑得飞快,不到一分钟已经跑到了建德城的护城河之前,接着就是在他们提前突击的工兵开始在护城河架设浮桥。
他们是如此神奇,才不过几分钟的时候,几丈宽的护城河已经变化出一座用门板、葫芦和其它器件构成的浮桥,步兵们托着云梯继续越过浮桥,然后将云梯钩在了建德的城墙上。
一切都恰恰好,没有出现战斗中经常出现的梯子长度不够的问题,几座云梯上官兵们都飞快地往上爬去,嘴里还叫道:“快一些!快一些!”
而城上等侯登城的官兵更是心急如焚,大声说道:“在上面守住啊!”
而现在城头终于出现了零星的人影,但他们很快成了狙击手们猎杀的目标,他们用一点五倍的狙击镜在视线中寻找着目标,发现一个就立即开火--不管能不能命中,都能阻止对方的进一步行动。
在他们身边甚至还配备了拿着双简望远镜协助他们作战的观测手,他们指点着狙击手的行动,大声小声地叫着。
从藏兵洞出来的清军节奏显然慢了一拍,当他们登上城头的时候,却发现三三两两的红贼已经站在上面,他们端着刺刀、马刀、步枪,有的还拿着左轮手枪,就直接展开了面对面的肉搏。
枪声、厮杀声、掺叫声贯穿整个城门,站在霍虬的角度可以清楚得看到,架好的六架云梯已经有两座连人带梯子都推了下来,很显然上面的登城突击队没能坚持住。
但是剩下的四座云梯却是刷刷刷地有人往上登去,而且还有几座云梯在他们附近架了起来,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