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憋屈感,他还无法找人诉说——刚才他把律师杀了。
此恨绵绵,说与谁听?
浴池的水冷了,一位保镖进门来通报:“先生。有两位检察官登门拜访……”
方.格林脱口而出:“这个冬天真冷……好吧,让他们等等,我换个衣服,嗯重新找位新律师。我需要律师在场。”
这时候,温格检察官正在隔离室,检查从局长家里搜出的证据。隔离室墙上有面大镜子,透过镜子可以看到局长妻子与孩子,正坐在镜子另一面的屋内哭泣。温格翻弄着资料,若有所思的听着鉴证科警察公事公办的汇报:“……局长夫人说,她对昨晚上的事记忆很不清楚。她只记得局长曾摆弄过保险柜,之前还跟她一起问候孩子晚安。后来她先睡了……”
温格插嘴到:“核对那段语音了吗——我跟局长谈话时,曾有个女人嗓声出现。”
鉴证科警察为难的咽了口吐沫,艰涩的回答:“核对过了,你跟局长对话时出现的那个女人嗓音,确实是夫人的声频。”
温格玩味的问:“她不记得了?”
鉴证科警员点点头——局长夫人的否认,这不是罪行。从人性角度上来说,你不能要求嫌疑犯自证其罪。非要让人自己承认自己有罪,那是违反人性的。局长夫人即使当时清醒着,站在局长旁边帮他整理保险柜。你要求对方“坦白从宽”……你这是违反人性的“反人类罪”。
她有权不认罪。
“鉴证科是怎么‘再现罪案现场’的?”温格又问。
“根据税务督察官的口供,我们找到了局长推下悬崖的哪辆警车,上面的弹孔确实来自现场毒贩的枪支,这说明事发当晚,局长本人就在码头上,但他提前离开了……
根据税务督察官提供的时间,我们模拟了局长会带自家的情形——他肯定先去了办公室,打开计算机准备录入资料,中途他开了保险柜,将毒品放进保险柜里。准备将其隐瞒下来。这时候局长夫人曾经出现,他们一起去了孩子卧室,然后,有可能他们夫妻结伴去了办公室,有可能夫人独自回卧室躺下来——如果是前一种情况,在你进门的时候。夫人不可能身穿睡衣,完好的躺在床上,因为时间来不及。
我倾向于后一种情况——夫人自己回了卧室,局长在办公室里忙碌,这时候你的电话打进来了,你一边跟他交流一边向他家中驶去,直到你站在他家门口,揭露他之后,局长大人慌了,他想保护孩子保护妻子,所以用催眠气体麻*醉了她们,自己吸入氰化物自杀……
从局长的计算机看,我猜测:局长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为那辆推下悬崖的警车编造丢失报告。他想通过修改计算机时间,让丢车事件发生在码头枪战之前,以便蒙混过关……”
温格想了想,又问:“听说你在局长家中发现了很多窃听器,以及监视探头?”
鉴证科警察点点头:“有意思的就是这个……我们发现的监听器以及监视录像头,都是些旧货,牌子有俄国的、德国的,不过德国那批货是已经停产多年的型号——”
鉴证科警察稍作停顿,别有意味的补充说:“这些型号都是北爱共和军最喜欢使用的,当初北爱共和军缴枪的时候,曾经移交过一批类似的货物,我有印象,如果我有时间核对一下批号,我想,它们恐怕是一批生产的。”
温格追问:“那批货物在哪里?”
“已经销毁了,但肯定有档案记录——需要我查一下他们的批号嘛?”
“去查——”温格这句话拖了很长的腔,那位鉴证科警察刚想出门去查阅资料,温格检察官摆手止住了他,又问:“码头上……我是说码头上的枪战,你还记得,有位警察单独倒在一个空地上?”
“记得。我们怀疑局长警车上的弹孔,恐怕就是在那片空地上挨枪的。根据计算及模拟,那位死去的警察当时趴在一个物体上,这个物体高度跟汽车相仿,我们将局长的汽车与他的尸体放在一起,弹孔恰好连成一线——应该是一次扫射,该警察背部中枪,局长的汽车被接下来的子弹击中。”
温格站起身来:“带我去码头,我要去现场看看。”
鉴证科警察并不动身。他疑惑地望着温格。温格解释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高度不对!根据弹道,对局长扫射的人站在很高的空中,这简直不可思议……你能不能把局长那辆车弄到码头现场,摆在枪击位置测量一下?”
鉴证科警察耸耸肩:“检察官先生。你现在只能根据相片复原现场了——我们无权要求码头停业。现场勘察完毕后,码头上那些集装箱已经搬运装船了。噢,也许那次扫射很蹊跷,但我们检查过弹头、检查过枪支,我们已经找到了发射子弹的那支ak-47,也许它射击的高度不对,可你不能肯定当时对方是否站在集装箱顶。是吧?”
温格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案子证据确凿,所以这点细节无关紧要?”
鉴证科警察咧开了嘴:“没错,证据确凿!我们找到了局长大人车体内一枚弹头,就是那支ak-47发射的——局长的警车当时到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