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老子怎么把他给忘了?别人还好说,剧辛不在,赵奢主政司徒署,我赵正还真不能这么容易就给他面子。去,把司徒署派来的那群混蛋给我轰走!轰走!”
“君,君上,怕是不好?”
言多必失之下康午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作为成武君府的大管事,康午深知赵正为什么会对赵奢怨气这么大。赵奢是赵胜的亲信,这次因为云中的战功得以荣升亚卿,而同样是因为云中的战争,赵正一帮人受到的打击不小,采食其半的事儿更是没法再提不说,赵造严厉命令诸封君不许挑事儿更是与此有关,特别是赵正这位二百五,赵谭他们那天没带他去见赵造也就罢了,回过头来反而隔三差五的便来打压……呃,不对,应该是规劝他不要惹事一次,弄得赵正当场骂完闭了府门继续骂,这怨气还能小了。
熟话说强将之下无弱兵,赵正一向硬气,最看不起不敢担事儿的软皮蛋,见康午一脸吓傻了的模样,登时恼了,咋咋呼呼的怒道:
“有什么不好?你去告诉他们,老子府上没粮,都快饿干牙了。府里头侍妾仆役的饿死了一大堆,正在大办丧事,让他们别来沾晦气。快去……去呀,滚!”
“诺诺。”
康午见赵正张牙舞爪的就差动手打人了,哪还敢去惹他,连忙唯唯诺诺的应下快步跑了出去。厅里头赵正半天才缓过气儿来,咆哮道:
“你们发什么愣?继续跳!”
“诺……”
一时间厅内乐声再起,只不过乐声舞姿中却略略带上了些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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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午在赵正面前是虫,离开赵正的眼那就是虎,今天因为司徒署的事被赵正臭骂了一顿,心里头的火没地方发,倒霉的自然是恭恭敬敬等在府门外的那些个司徒署衙差,看见康午昂首阔步的冲了出来,脸上刚挂上笑正要打招呼,谁想康午已然怒气冲冲的怒道:
“行了,府里还没算完帐,等账算清了你们再来。”
刚才不是说通禀一声便开仓么,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卦了?差头儿卢莫跟康午也算是老相识了,突然被他打了脸,当着这么多手下终究挂不住面子,虽然还挂着笑,但脸se却是微微一沉,极力缓和着气氛笑道:
“不对,康大管事,刚才您不还说禀报成武君一声便开仓么?”
康午丝毫不让的沉着脸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们先回去,等我们府上算清了帐再来。”
卢莫他们怎么说也是官差,就算要敬赵正几分,但面对这么明明白白的驱赶却怎么也不能白白受这个气,登时挺直了腰杆微微怒道:
“司徒署早就跟你们算清了,这都多久了?啊!还没算清楚帐!没算清楚那也得我们司徒署的人跟你们一起算!”
“屁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能容你撒野!来啊,把大门关上,让他们骂去!”
康午气占五分,怕占五分,不这么干也没办法,他只是府里一个高等仆役,家主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办?反正也不用怕卢莫他们当真敢往封君府里头闯,康午自知理亏,也不再跟卢莫废话,当即来了个关门不理。
封君府的人那会怕几个官衙的差役,康大管事命令一下,守门的仆人们二话没说便“砰”地一声紧紧的关上了府门,阔大的门扇被猛地一震,立时震起一阵飞尘,全部都扑在了毫无防备的卢莫他们身上,卢莫刚才还在大张着嘴,一口气吸了进去,登时呛得巨声大咳了起来。慌里慌张的在身上扑打了半晌才望着手下兄弟羞恼的说道:
“嗨,我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他娘的不是抗缴么。走,咱们回去禀报赵亚卿!”
“卢司隶,来来来来……”
卢莫刚气冲冲的跑下门前台阶,一个沉稳的衙差便连忙把他拽到了一边,小声说道,
“卢司隶,这成武君府里头还指不定怎么了呢,可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管的事儿。”
卢莫正满心里都是邪火,听他这样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声怒道:
“他娘的,君府怎么了,君府便能欺负人么?何况咱们还是为朝廷当差,他们欺负咱们那就是欺负朝廷!走,这事儿还得上头做主才行。”
衙差连忙拦住道:“卢司隶您可别犯傻,人家君府和朝廷的事儿咱们可掺和不起。就算咱们剧亚卿、赵亚卿也惹不起成武君,咱们是来成武君府收税的,毛没捞着一根就回去,赵亚卿不敢惹成武君,那就得拿咱们顶岗,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咱们呢,要不然怎么跟朝廷交代。”
“啊!”
粮食收不上来还不能走,卢莫顿时懵了,双肩哆嗦了哆嗦才慌张地问道,
“那,那怎么办?”
衙差连忙道:“要不成咱们就在这里守着,找个人回去禀报上头,只要上头知道咱们没能耐进成武君府,而且还没撤,后边不管是怎么安排也都没咱们什么责任了。”
卢莫眉头松了一松,忙鸡啄米似地应道:“对对对对,兄弟这差事都是老哥哥你给保下的,过了风头兄弟请你吃酒……咳咳咳,那个谁,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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